“道人请说。”
“将死去的马儿好生安葬了,这世间生灵皆是有血有肉之物,人又何其谈得上高尚呢?不过最后只是尘世间一粒土而已,做此事之人定会遭到报应。”
夜朝玖心中有些动容,这白居道人虽行为举止怪异,但心中却有一颗良善之心,方才他知晓此事时当真是生气的,而现在这般悲悯的神情也是真的。
她此时才会懂,为何这样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人会被称为道人,全然是因为他活过的这些时日见过了不少的人和事方才可琢磨出这些道理。
就如同她一般,若是没有重生的机会,她便还是以前那个娇纵的女子,全然被眼前之景迷住了双眼。
而后,白居盘坐在地上,她执起手中的玉笛放于唇边,骨节分明的两手在轻轻舞动着,吹出了一首令人心情不自觉愉悦起来的曲子。
连夜朝玖也跟着曲子哼出了调调,她甚是觉得奇怪,这嘴似是不受控制的般的跟着这首曲子哼了出来,而她身旁的沈云睿则是毫无反应。
不知是玉笛的奇效,还是白居此人的法力,总之,这一曲下来,夜朝玖觉得她方才全然被控制住了,一直到曲终,她的思绪终于收了回来。
忽地,曲毕之后,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声。
红女急急忙忙跑进来,脸上是又惊又喜,朝着沈云睿说道:“将军!外头不知怎的来了一大批马儿,真是老天开眼啊!”
三人听到这一句话,都忍不住笑了笑,确实是老天开眼,只不过这老天开眼之前,还需得人为相助即可!
树夜深中,时而有几匹孤狼出没,它们在黑暗之中有双发亮的眼睛,一旦发现猎物就如同疾风呼过,势必要将它撕个粉碎。
今晨之时,夜间已然铺有一层霜雪,到了晌午却不见踪影。
尔雅方才背着背篓在四周采摘了一些草药,那草药上还沾有露珠,她平日里素爱穿白色衣衫,且头上未着半点珠翠首饰,只是将青丝随意挽成一个发髻,脸上粉黛未施,却格外显得皮肤白皙动人。
“尔雅公主何必亲力亲为此事,今后随意打发一人即可,王子也不会多说什么的。”侯越一见她便三两步踏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的小背篓接下道。
尔雅笑了笑,“即便是夜哥哥不会说什么,尔雅在军中也断然不能做一个好吃懒惰之人,若是给众将士添麻烦,那就违背了尔雅来此处的意义了,越哥哥日后也不要多加照看尔雅了。”
她叫他一声越哥哥,全然是因她与赫兰夜与侯越皆是一同长大的。
且以赫兰夜的暴躁性子,若非不是侯越挡在尔雅的面前,尔雅自然是不会那么安然跟在他俩的身后。
但是,即便是护着她长大的人,她也只能叫他一声越哥哥,断不能再给予他更多的东西。
“不可,”侯越想也未想便否定道,他悄悄地瞥了一眼尔雅,随后又义正言辞说道:“你既然叫我一声越哥哥,且又身为一个女子,我怎会不照拂一下?再说了,我们三人一同长大,我也习惯了”
习惯了不顾军中的规矩也要做到她想要的,只要她开口,侯越便无法拒绝,从小到大,无一例外。
就连为了她被王子责罚,侯越也认了。
尔雅最怕的便是侯越说出这样的话,她自小没了爹娘,虽然宫中的娘娘都待她是极好的,可是她却不能与其他公主那般任性,只因她顶着这个的公主的称号,却并非是宫中的主人。
所以,待在宫中长大的她,不知从何时便学会了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她无依无靠,记得刚入宫时,还有不少公主与世家小姐嘲笑她,抢她的东西。
她皆一一忍受下来了,从未反抗过。
一直到某一日,她被赫兰夜救下,将抢她东西的人全部打得哇哇乱叫,他那时的眸子并没有现下那般冷血,尔雅永远记得,他对着那些人道:“就凭你们也敢欺负她?滚!”
这句话她小时候并不懂,但是自那以后,那些公主从未再欺负她,见了她也皆绕道而走。
后来,她就知道了,跟在赫兰夜的身后定能保她平安。
事实证明,尔雅的确没有看错人,只要是赫兰夜身旁之人,谁也不敢乱动,宫中上下皆对她客客气气,连皇上与赫兰夜的母妃也不再把她视为空气。
因此,她在宫中欢快地度过了那些岁月,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故在尔雅的心里,她所有的一切皆是因赫兰夜而得来的,她习惯跟在赫兰夜的身后,无论夜哥哥对她怎样冷漠,但是从未赶走过她不是么?
再者,夜哥哥的心本就不受男女之情的羁绊,即便是出现个美若天仙之人,他也不会正眼瞧一下,所以这难道不就证明她在夜哥哥的心里是特殊的吗?
她相信终有一天夜哥哥会看到她的好,又或者是就如同这般关系,只要她能待在夜哥哥的身旁,尔雅不怕做个小跟班。
可侯越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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