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如此,老母亲也不会情绪不畅,病情加重!
这个孽女,看来柳家那个老东西没少在背后撺掇!
正气哼哼地想着,忽见下人从外头进了院门,身后还跟着一个身量瘦小的男人,嘴上两撇小胡子,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四处乱看,不是个安分的。
男人身后还有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脏兮兮的,活似一副叫花子,拎着个小药箱,倒是有模有样的。
下人在门外隔着珠帘回禀,“相爷,这位是请来的大夫。”
他不过是匆忙在门口遇到的,不知道这位大夫的底细,所以只能含糊其辞。
好在余丞相此时忧心忡忡,也没细问,只嫌弃地打量了几眼,心中压根不相信这人就是个大夫,就算真的是,估计也是三脚猫的功夫。
那些名医哪个不是温文儒雅、仙风道骨的,这男人瘦猴子一般,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跟钻进灶里烤火的猫一般。
只是听着榻上老母亲有气无力的哼唧声,余丞相也没得选择,挥手就让丫头带着人进去了。
陆清雨坐定后,给余老夫人细细把了脉,心中慢慢有了盘算。
片刻后,她松了手,起身往外间走。
余丞相亲自坐在外间等着,“大夫,可有良方?”
陆清雨抱拳行礼,慢吞吞道,“老夫人陈年旧疾,又心绪不畅,致以一病不起……”
余丞相惊了惊,这人瞧着面生,从未来过相府,怎知老夫人心绪不畅?
不过转念一想,他怕是道听途说的吧?毕竟来了这么多大夫,多少还不传出去一些?
“大夫倒是说说该怎么治?”余丞相没有耐心听她胡扯,有些不耐烦起来。
陆清雨微微一笑,那两撇小胡子就翘了翘,显得有几分滑稽。
“良方自然有,只是老夫人的病被庸医耽搁久了,自然不是一剂两剂药就能好的。”
余丞相眉头一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她。这还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这人年纪不大,浑身上下没有四两骨头,竟然这么轻狂?
她懂不懂什么是谦虚什么是自重?
宫里的太医要是庸医,那天下还有良医吗?
“口说无凭,若是你能治好老夫人的病,再说这话不迟!”余丞相冷冷一笑,吩咐人拿来笔墨纸砚,冷眼看着陆清雨,就等着看她笑话。
带她来的下人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这大夫实在是不知好歹,要真闹出什么笑话,他岂不倒大霉了?
谁知陆清雨胸有成竹地拿起笔来,刷刷写了一个方子出来。
余丞相结果墨汁淋漓的方子时,眼中一抹惊艳一闪而过,字写的还不错,没想到这么个貌不起眼的人,还能写得一笔好字!
再看那方子,用药跟其他大夫差不多,就是多添了一味蝉蜕。
余丞相不由一愣,抬眼看她,“这个蝉蜕起什么用?”
陆清雨一本正经答道,“蝉只饮树汁,对津液运化功能极强。蝉封藏于地下,出达于树上,大能于土中升发清气。夫清阳在下,必生飨泻。蝉蜕为壳,更能引清气达表,而不致下陷为泄。同时蝉蜕又能止痉,凡情志波动之象,皆如风雷之震动,故腹中泄泻可看成一种痉动之象,所以可以蝉蜕解痉之。”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余丞相没有话可说,就叫人抓药煎药,忙活一个多时辰,看着老母亲喝了药,才想起陆清雨还在外间。
于是他走出去,对她吩咐,“你这几日暂住相府,若是老夫人有什么不适,惟你是问!”
陆清雨低头垂首,余丞相拂袖而去。
下人带着她去隔壁用饭,稍后又给她安置了客房歇息。
这正中下怀,她来丞相府的目的就是要多住几天才好,这样才能打听到郑氏的下落啊。
当天晚上,吃完饭,她就带着小六子在府里转了转,也没走远,路况不熟,她怕被人发现。
第二日一大早,就见先前那个带她来的下人呼呼跑进来,把她从床上摇醒,语调都变了,“快起来,快起来。”
陆清雨被他摇得骨头架都快散了,懵懂地揉着眼,问,“老夫人没了?不应该呀,我那方子对症的。”
“啊呸呸呸,”下人对着地上吐了几口,没头没脑地把她扯起来,就往老夫人院子里跑。
一路上,很多人都涌去老夫人的院子,余丞相跑在最前头。
陆清雨心中越发惊疑不定,不对啊,昨晚她开的方子绝不会致命的。
待到了老夫人的正屋,就见门口站着几个丫头,个个面有喜色,看着余丞相来,行礼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余丞相也是一脸喜色,“母亲可好?”
“老夫人昨晚上自服了那药,一夜睡得安稳,早上起来也没泄,还喝了一晚粳米粥,头也不疼了,此刻正梳头呢。”
“哦,母亲都想打扮了?”余丞相笑着踏上台阶,丫头挑帘子,他迈步进了屋子。
陆清雨至此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得笑了,就说嘛,她的药怎么回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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