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老者叫哈桑，满脸的岁月沧桑。

凤九霄举着酒杯与老者对饮了一杯。

酒是汶川带来的剑南春。汶川的本地酒“汶川醇”最畅销，但凤九霄宁愿多花一倍的价钱也要买些剑南春。因为剑南春是贡酒。

能做为贡酒，至少说明酒质非同凡响！

喝贡酒的人，要么是皇帝，要么是王族，要么是皇帝的宠臣——因为是宠臣，所以才有更多的机会尝到宫廷的美酒！

所以，能列入贡酒名单的酒，绝对是好酒。所以凤九霄的车里全是好酒。

吐蕃老者咽下一口，一条火线自喉至腹，如吞流火，整个食道仿佛都燃烧了！

好烈的酒！

比青稞酒好喝不知多少倍！

吐蕃老者呼地一声吐出一口长气，似乎被这灼烈的酒气惊艳到了，“这回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凤九霄笑道：“老人家非要知道我的姓名？”

吐蕃老者深邃的目光透着几分刚毅，“我这人平时不愿交朋友，你是为数不多的激起我兴趣的人！你若不愿告诉我，我也只能干瞪眼。”说着露出了几分落寞。

凤九霄心道：老油条果然滑得很！萍水相逢，谁会交心？你这惺惺作态，无非是结个善缘！至于我是谁根本不重要！过了今晚，这辈子你还能见到我吗？我就不信，今晚告诉了你名字你能将我如何！

他淡然一笑，“我叫凤九霄！”

吐蕃老者果然抱拳：“久仰大名！老朽哈桑！”

其实庞十五与老者搭讪时凤九霄早就听到老者自我介绍了，现在只不过是再重复一遍而已！

凤九霄道：“哈桑老伯，您这次出行一共用了多少牦牛驮东西？”

哈桑道：“七十头！”

“主要是什么东西？”

“藏红花、虫草、藏毯、昆仑玉，当然也有一些牦牛肉干、柴达木枸杞什么的。”

庞十五插话道：“虫草指的是冬虫夏草？”

哈桑道：“没错！”

庞十五道：“大哥，我听说过虫草，为啥叫虫草啊，长得像虫子？”

凤九霄道：“全名叫冬虫夏草，你猜，为啥叫冬虫夏草？”

庞十五目光闪动，“冬天的虫子……喜欢吃夏天的草？”他见凤九霄没什么反应，立刻知道自己说的不对，“难道……冬天像虫子……夏天像草？”

凤九霄道：“不是像，而是……是！”

庞十五一怔：“冬天是虫，夏天是草？”

哈桑突然笑了，他身边两个年轻的小伙子见他笑了便也跟着笑了。

庞十五不明白哈桑为何发笑。

哈桑笑道：“我给你们讲一个关于推荐的家人故事吧！”

凤九霄道：“洗耳恭听！”

辣椒正吃着烤肉，这时也来了兴趣，支棱着耳朵倾听。

哈桑道：“相传很久以前，莲花生大士入藏弘法时，见高原百姓饱受寒症与肺疾之苦，遂将金刚杵插入雪山，诵咒加持。顷刻之间，山巅积雪融化，无数金黄色的‘虫草’破土而出。大师开示：此乃菩提心所化，冬伏如虫，夏生为草，可愈众生身疾，亦疗心毒。”

凤九霄、袁紫珊等人纷纷暗中重复念道：此乃菩提心所化，冬伏如虫，夏生为草，可愈众生身疾，亦疗心毒。这莲花生大士悲天悯人果然是菩萨心肠。

哈桑那充满了沧桑感的声音又响起：“当然传说不止一个。《格萨尔王传》上记载，英雄格萨尔征战魔国时，其坐骑白狮马的鬃毛散落雪地。翌年春天，鬃毛化作虫草，被士兵食用后力大无穷。史诗中唱曰：狮马金鬃落雪原，虫草生处有神恩，勇士食之破万敌，老弱服之得长生！”

辣椒嘴里嚼着牛肉，含混不清地问道：“格萨尔王是谁啊？”

哈桑笑了。他很喜欢这种被人请教的感觉。自己手下这些小伙子不少是家奴出身，连跟自己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一路上无聊死了。

看着精灵古怪的红衣少女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哈桑笑道：“这个人可厉害了，他的故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辣椒笑道：“那就挑主要的说。”

哈桑笑道：“好！格萨尔王是我们藏族最伟大的英雄！传说他是白梵天王的第三个儿子，因见人间妖魔横行、百姓受苦，自愿转世降魔。莲花生大士预言——岭国将诞生一位金甲英雄，手持神矛，脚踏雷电，统一雪域。说的就是他，”

辣椒刚想开口，袁紫珊捂住她的嘴，轻声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怎么又提到这个莲花生大士了？”

辣椒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袁紫珊道：“你先听，不然这个格萨尔啥时候讲完？什么时候才能讲回到虫草的主题？”

辣椒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

袁紫珊立即松开手，辣椒自己反倒捂住了嘴！

袁紫珊用手指轻轻戳了辣椒额头一下，宠溺地笑道：“嘴里的肉还不咽下去？”

哈桑没注意到袁紫珊和辣椒两的细微动作，接着道：“格萨尔出生时，据说天空出现了彩虹，大地震动！其母亲果姆梦见了白狮入怀，随后在帐篷中诞下他。婴儿落地即能言语，手持天降石矛，身披金光，惊动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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