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铁石心肠,也不该罔顾一条人命,何况,还不只是点头之交。
可宇文煜眼中的波澜不惊却叫茗青心如死灰。
高高在上的宇文煜素来如此不是吗,宇文家得势之时,他无人敢靠近,宇文家蒙冤之时,他无人肯靠近,可无论何时,都只有上官雪琼为他义无反顾,他宇文煜,却从不领情。
咬了咬牙,就在茗青决心宁可放弃自尊去求宇文煜也要让他救自家小姐之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宇文兄,亦然知道这雪薇草之珍贵,若是你愿意割爱些许助上官姑娘渡了这次的难关,亦然愿意不顾一切替你去寻更多的雪薇草,再艰难的境地,亦然也义不容辞。”从未见过向来温润的夏亦然这般言之凿凿,不单是宇文煜,就连茗青都因为他的举动愣在了原地。
此刻夏亦然眼里的光彩,倒是让茗青真正明白了何谓,医者父母心。
抬了抬手,宇文煜算是默许了夏亦然的话,再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上官雪琼,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好不容易能缓口气,茗青当即坐在了床榻边,轻轻拉住了上官雪琼的手,像是在给她力量。
还好宇文煜离开了,茗青实在是一秒都不愿同他多待,每每看到他板着的那张脸,茗青就觉得分外压抑,甚至都喘不过气来。
她还真是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能受得了这么个人。
不消一会夏亦然就端着一碗熬好的汤药来到了茗青的面前,示意她尽快让上官雪琼喝下。
眼尖的注意到了夏亦然微红的指尖,茗青刚想发问就听到了他的催促,“小心的让上官姑娘服下这碗药,这是我将雪薇草研磨成粉末熬制成的,要尽快喝才会起到效用。”
“亏得这宇文府里还有夏公子这样的人,不然还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小心的给上官雪琼喂着药,茗青还不忘表达自己的不满,“救小姐性命才是天大的事,他宇文煜居然心疼这小小的草药,怎不叫人忿忿不平。”
见她气得脸通红,夏亦然忍不住出言开解,“茗青你有所不知,这雪薇草是草药中的极品,只有冬日里才可寻得它,冰雪天气,深入寒潭,采得它可以说是能要去人的半条性命,你说它珍贵是不珍贵?”
微微张着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直到看见了夏亦然依然泛着红的指尖,茗青才想起了方才夏亦然许诺宇文煜的事情,“这么说来若是宇文煜当真要你去寻雪薇草,你岂不是会很危险?真不明白世间为何有如此不明事理之人,又偏偏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听得出茗青字字句句都对宇文煜满怀敌意,夏亦然倒是对她的这份不满来自何处颇为有兴致,“你好像对宇文兄的埋怨颇深,这又是为何?”
原本有着满腹的话要说,可在茗青望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上官雪琼之后便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话,“我只知道,像小姐这么好的人,就是该被拼了命的护着、疼着的。”
一想起上官雪琼为宇文煜遭的那些罪,受的那些苦,茗青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也是和上官雪琼与宇文煜一同长大的,可是夏亦然毕竟与茗青的接触并不太多,对她也不算了解,可他看得出来,茗青把上官雪琼看得很重,很重。
“不论旁人如何评论上官姑娘,在亦然眼中她便是人中之凤,不是普通人可比的,自然亦不是区区雪薇草可及。”其实他又岂会不知上官雪琼的心思,她宁可让旁人误会,对她敬而远之,也不愿让其他人看到她的哪怕一点好,可即便是如此,她也还是被许多人放在了心上。
听了夏亦然的话茗青倒是豁达了许多,可这旁人都明白的浅显道理,偏偏宇文煜从不愿去细想。
在宇文煜的眼中,上官雪琼做什么都是徒劳,他觉得她没有女孩子家的样子,觉得她狂放不羁,觉得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让自己失了颜面,他对她从来都是嫌恶。
可他宇文煜却好似不明白上官雪琼为何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她分明是隔开了与其他人的楚河汉界,只为他留了一席之地。
将军之女,何尝骁勇,一个可以上阵杀敌的巾帼英雄,怎可与普通的闺中女子相提并论。
“对了,夏公子的手指可好些了,方才着急替我家小姐端药,怕是被烫的不轻。”眼见上官雪琼的脸色稍有好转,茗青也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关心眼前之人。
摇了摇头,夏亦然走过去又替上官雪琼搭了搭脉,“医者又岂会在意这些小事,再说了,上官小姐每一次受的伤怕是都要比夏某重得多了,我这点小伤何足挂齿。”
“夏公子倒真是个通情理之人,只不过我听你总是唤‘上官小姐’有些别扭,倒不如称她一声雪琼可好?”话已出口,茗青倒并无打趣之意,谁知夏亦然却是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
“你别折煞我了,上官姑娘芳名岂是在下可以随便唤的,虽是朋友,该守的规矩不可逾越。”夏亦然从来都是温润儒雅的样子,在茗青眼里他不知要比宇文煜好上多少倍,可偏偏上官雪琼不是个爱守规矩的人,哪是一般人管束得了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