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情绪了几秒钟,瞥见病床上不知何时睁眼却没有动静的儿子。
“小辰,你感觉好点了吗?”
听见外人打破沉寂的声音,温瀚辰眼皮子一抖,黑褐色的瞳孔转向他病床边明显憔悴了许多的母亲脸上。
他默默看了许久,又瞥见床头柜上方时间电子表的红红数字。一张口,声音沙哑的不行。
“她呢?”
傅璎一怔,她没想到儿子醒来第一句念的是别人。
“妈,乔翘呢?”
“我没看见她。”
话一落下,温瀚辰的眼神变了态度,他聚起此时稍能凝住的一股力量,掀开被子半坐起身。左手毫不顾忌的一把抽出右手手背的吊瓶针头,鲜血瞬间从血管里涌出,吓坏了一向在外注意仪容仪表的傅璎。
“儿子,你这是...做什么啊?”
傅璎被温瀚辰起身的动作,逼得往后退了几步,她双手护在摇摇晃晃的温瀚辰身前,做好在温瀚辰倒下前扶稳他的身子。
“我去找她。”
傅璎放下手,道:“你是觉得我们把她赶走,所以她才不在这里的吗?”
只可惜,她看见的是温瀚辰眼神中藏不住的质疑。
“温瀚辰,你父亲和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予你们很长的时间去思考。你不能以拖延时间、避着不谈的态度来回复我们!”
“妈,先让我见到她。”
温瀚辰终究发烧了一晚上,全身上下没什么力气,他跌回病床,恳求的目光看着傅璎。原本低沉的嗓音一沙哑,更是听不大真切。
他在那个让人后怕的梦境中,最后是寻着乔翘的声音一步步摸索向前,他记得中途他成功突破过那个混沌的烟雾,他看见了她,可没多久他又被梦境捕获。
那个泪眼婆娑的模样只能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母亲现在会在这里,刚还提到“我们”,说明他父亲之前也在。那么,不论是乔翘更或是沈风自然不会主动去通知他们前来,只能说明他们是在小屋里就已经遇见过,很大可能还是一起送他来的医院。
“她回学校了。”
温瀚辰听见母亲先松了点两人对峙的坚决,声音不冷不淡的。他又瞥了一眼电子时间表,想起乔翘是说过今天起她们学院开始进入期末考阶段。
之前,他替她洗完澡后迅速解决自己,回到房间就看见乔翘一人全身裹着被子还在认真复习。等他上了床,她挪动着屁股坐到他旁边,分了一半的被子给他,嘟着嘴说今年的期末考试有好几门课挤在前几天,她感觉自己都来不及复习。
他不知自己一场感冒,昏昏沉沉睡了两天。
护士接到病床响铃,急匆匆赶到病房。看了眼房内的情形,差不多猜到自己要处理的工作。这种情况,她们在住院部隔几天就能碰上一例,总有些病人不听家属劝诫固执要离开。
可这一病房的这家人,是她以往不曾遇见的那类家庭。父母仪态举止间总是让人觉得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尊重的距离感,看得出来文化素养也是很高的,而他们的儿子样貌极好,听说还是西华政法大学的学生。
那一晚入住病房的时候,还有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一男一女,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一直跟在移动病床后头。女生的脸色不大好,眼睛也红肿的吓人,左手托着绑着夹板的右手手腕就在病床进入房间时,顿住了脚步。
她不由得微微抬眼睨了下脸色也不大好的温瀚辰,轻声叮嘱了一句“可别再拔掉了啊”。
迅速收拾好托盘里的东西,她和中年女士微点头示意,留给他们个人的私人时间。
小插曲过后,母子俩重新处在一个空间里,温瀚辰目光垂至手背处挂针的位子。他回想起那个晚上,充当了一晚上称职、懂事的温家儿子,他陪同父母出门送晚宴最后一对客人。
他站在父母身后,见温修远和站至对面仪态不平的中年男子握手道别,那男人转身之际又回头看向他。
“小辰,宋冉...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
她只在回国那天发了条微信告知后,他没同沈风一起去迎接,她也就没再找过自己。
“你知道她在哪吗?”
温瀚辰看了眼注视着自己的父母,摇头。
“有句话可能作为长辈、作为宋冉的父亲,我不该同你讲。但今天,你父亲母亲,还有宋冉的母亲,我们都在,我就直言不讳了。我知道你们那时两人私下有过约定,可我的女儿这么些年来一个人在国外孤独的生活、求学,坚持也坚定地要维护你,我和她母亲再不舍、再心疼也答应。但她既然如今心中感到不安,也已经回来了。你们俩个年轻人那就面对面好好谈一谈,想想今后的打算。”
长串的肺腑之言,说者即使无意,可一字一句落在温修远和傅璎两人的耳朵里,简直有种戳中心窝的难受。
他们只见自己的儿子往前走了一步,道:“宋伯伯,我会找到宋冉,让她回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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