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祈佑侧了侧头看向众人强扯出一抹笑容：

“是我。”

接着他便将受制于他的贺启往枫降他们的方向推去，在看到贺启被莫宁上前抓住后才终于忍不住将长剑抵在地面作为支撑，他捂着胸口大喘气看着十分难受。

他挡住了寒尽和顾绯霜想要上前扶自己的动作，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顾祈佑抬眸看向枫降语气难得的严肃：

“枫降，我可能撑不了那么久了。还有就是别坚持了，等会蛊酒再次攻占心智时你们就直接把我杀了吧。”

顾祈佑原本想自行了断，但因现在体内蛊酒躁动，双方抗衡让顾祈佑自知只要在自己失去手下的支撑那他瞬间便会脱力倒地，所以他才会如此要求枫降。

闻言，寒尽已经顾不得什么就直接跑过去扶住了顾祈佑。而顾绯霜则是蹙着眉头首先开口：

“顾祈佑，你说什么胡话呢？”

“祈佑哥，你别多想。我们会救你的。”寒尽扶着身旁的人感觉到了他周身冰凉和止不住轻颤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

“绯霜寒尽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事实是蛊酒一天不除的话就算他现在被暂时收服了，可我们又有谁能保证哪天他又会故技重施？当年我们不也以为成功压制了蛊酒瓦解了他的势力，可最后不也还是变成了这般情况？”

顾祈佑长叹了一口气继而就想着让她们不要意气用事。可即使他说得再多，顾绯霜和寒尽对于他的决定依旧是抱着反对的意见。

而寒尽更是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

“傻丫头，进退两难的事情你又有什么办法能确保我没事呢？听祈佑哥一句话，别再意气用事了。乖—”顾祈佑看着寒尽一脸坚持终是反握住了她的，嘴角扯了扯就像是在开导一个闹着别扭的幼童一般。

接着他又将视线看向了枫降，那个男子就在他面前十几米的距离负手而立，而脸上的表情也比他往日看到的都还要严肃。

“枫降，这是唯一的法子了。”顾祈佑看着他压低了声音沉沉说道，他知道，枫降的心里也一直都清楚这个事情，但最后却还是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这个方法。

而现在顾祈佑旧事重提自然就让周围的气氛重新变得压抑了起来。

“殿下…”莫宁在侧轻声开口，神色也是有些犹豫，但明显他的态度也是和顾祈佑一样的。

枫降:“…”

枫降沉默着不说话，而站在他旁边的顾绯霜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反应。虽然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再继续任性下去了，但顾绯霜始终还是接受不了。

顾绯霜上牙咬了咬唇，知道枫降为难但最后却还是扯了扯他的袖子启唇开口：

“枫降，我…”

从顾绯霜扯上枫降袖子的时候枫降就已经回过神来，他看着顾绯霜欲言又止的表情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苦笑一声后抬手便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让顾绯霜不要担心。

顾祈佑没有想到枫降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做出了和上次一样的决定，双眼微睁，一股浓烈的负罪感油然而生撕扯着他的内心难受至极。

他在心底自嘲一声，紧接着就将身旁的寒尽直接推开。哪怕知道可能力不从心，但顾祈佑还是准备拔出长剑抵在喉间。

祈佑哥！

见此场景，众人便知他的想法。登时之间神色各异，而寒尽更是心底咯噔一下。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语毕，长剑拔出，而顾祈佑也因为突然失去支撑而踉跄了几下。

也就在这时，顾绯霜等人第一次庆幸蛊酒的出现。就在顾祈佑扬起长剑抵在喉间没多久蛊酒就像是知道顾祈佑要做什么一样抵死冲破束缚重新占领了顾祈佑的身子。

差点就被这个顾祈佑给坏了好事。

蛊酒心中想着，与此同时他就已经将手中的长剑直接扔到了一旁，接着双手撑在地面重重喘气继而缓缓低笑出声。

他看着将自己围起来却束手无策的一群人索性直起身子盘腿坐了下来，抬眸间满是挑衅：

“我就说嘛，杀，你们又不忍心杀，所以何必一直跟我对着干呢。顾祈佑说得对，只要你们不把我杀了，迟早有一天我依旧还是能卷土重来。”

可能是因为常年驱灵产生反噬也可能是自己经历过分裂再重新和顾祈佑融合的原因，反正这回他和顾祈佑算是彻底共用这具躯体的一切了，以往被他占领躯体后不能听到的话语现在也都能在自己被限制时知晓外界发生的一切和顾祈佑的所想所念。

只是唯一不稳的问题便是双方此时处在平等的位置，不再是他想控制就能一直控制得住的问题了。所以在蛊酒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祈佑的意识就又重新出现，他向捡了自己剑的寒尽伸手接着喘息道：

“拿来。”

“不可能！”寒尽直接将长剑递给了顾绯霜，接着就又重新走回到了他的身旁重复一句：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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