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到须弥圣经中来,听道的时间比上回久。
再睁开眼的时候,屋外天色还未亮,公鸡已经在墙头昂着脖子打了鸣。现在已经到了十月廿十,天亮的似乎比往常又晚了两刻,孝清下了床,取了抿子点燃蜡烛,裹了一件厚披风,从暗格里取出《道玄经》坐在书桌前,昨夜神魂之行让他对素心经的领悟又深了许多。趁着玄妙的道法还在脑中漂浮未灭,赶忙又去品读下一道经法语,这则经法名曰沧溟,先前读它无法探其深意,如今带着上尊所述之法再看,方寻出了其中的精妙。
诸仙玉女聚居沧溟,沧溟者浩瀚也;沧海无边犹做桑田,天涧虽高仍载银河,烟波浩淼,如幻似真,蜃楼出处,瀛洲潜藏……。
李孝清嘴角轻轻念动,这则道经默记于心,反复踱着其中的深意,这一则看似描写天高海阔,仙迹无常,可是再反复念后,却又能感觉到一道模糊的灵光自脑海中飘过,想要努力的抓住,只触碰到了它的尾巴,又被它溜了去。
“沧溟……,沧溟。”这一页内容刻入脑海中,在抬头看天已经蒙蒙亮,小雪跳下床帐,原地蹦了蹦,狠狠的打了两个鼻腔,伸着四蹄拖长了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它许是饿了,居然毫不客气的跳上茶桌,伸爪子剥落一颗苹果,兀自啃着。
……
苏州城,刺史府内,刘海城瞪着双目厉声喝问:“你说公主并没有中毒?只是染了风寒?”那瓶紫兰香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至毒之物,若是李玲儿没有死,除非她根本没有饮下此毒,难道是被黄氏察觉了所以没有下毒?刘海城无法相信这等毒物也有解除之法,只得将疑心放到了投毒之人。
“那只香囊可有寻到?”刘海城又瞪着眼睛询问。
吕耿弓着身拜在他身后,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刘刺史交代下来的两件事均没能办成,急得额头大汗淋漓,生怕他一怒之下摘了自己的脑袋,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低低的回道:“大人,那香囊也并未在那女孩儿身上寻到。”目光微微往上瞟着刘海城的面色变化,汗水早已打湿了内层衣服。
“废物,一帮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刘海城一向沉稳,眼下还是压不住心头的怒火,如果这件事不能办成,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受到很大的阻力,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吕耿吓得跪倒在地上,趴着身子,求饶道:“大人息怒,我现在再去上官府上,把她给您抓回来。”
刘海城平复了胸口的怒气,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恨声骂道:“简直是猪脑子,你真当上官云鹤是吃素的吗?此次你带兵生闯他的府邸,已经给他占了话柄,难不成你还想让他抓住把柄在陛下面前参我一本不成?”
“是在下糊涂,是在下糊涂了。”吕耿自知失言,也不敢再胡乱说什么,连忙恭声认错。
“行啦,你待会儿去趟金城山寒云寺,把我的话告知那贼和尚。”刘海城身为朝廷大臣,诸多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什么事情也不能亲力亲为,只能依赖着门下这几个手足之士。
山官府,李玲儿经过一番细心的调养,已是能下地走几步路,陈峰搀着她在后院水亭中透透气。霜儿这几日时常到李玲儿房中走动,渐渐的对陈峰惧怕之意也淡了许多,午后到厨房与侍女准备了些果子端了送来。
“陈叔叔,你们明天真的要到池风县去吗?”霜儿挨着李玲儿坐下,眼巴巴的望着陈峰,低声问了一句。师傅那夜走的匆忙,叔父已经去了池风县担任县令,但是师傅与叔父关系不浅,若是跟在他身边也定然能寻到师傅。
陈峰见她居然对他的离开有几分不舍,嘴角轻笑,脸上也带了柔和:“明天一早我们便启程。”霜儿脸上隐情潜藏,却被他看在眼底,想来她是有什么心事。
霜儿扭头望了望李玲儿,抿着小嘴想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这般舟车劳顿少不得一个照顾你的人在身边,霜儿愿意与姐姐一同去池风,也好照顾姐姐的身体。”
李玲儿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姐姐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且已经劳烦你照顾了这么些天,接下来就交给那个二愣子就好,你就安心待在府内。”
陈峰眼皮抖了抖,干咳一声,他与李玲儿有约在先,不得在人前损自己,如今来看,这个女人的话真是全信不得。
虽然霜儿找了一个恰当的借口,但是他能够感受到她眼中浓浓的渴望,似乎已经打定了去池风的注意。霜儿的病情只是被扼制住了,如果身边没有一个懂法之人陪护,一旦发生灵力与那股奇异力量的失衡,很容易夺了她的性命。
“姐姐,就让霜儿路上照顾你好不好,霜儿真的担心你。”霜儿不肯就此罢休,望着李玲儿语气里带了哀求之意。
“这件事需要通过你爹爹的应允,若是上官秋月放心,我可以带你去池风县。”陈峰淡淡的看着她,开口道,面上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这次因为毒酒一事已经让二人心里的隔阂深了许多,若不是玲儿身体未完全康复,他是万万不会想要在此待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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