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从街头带来的这位老郎中是最后一个了,待前头的郎中一一断过,他很快被请到了屏风后头。
屏风后,柳卿将心爱的人抱在怀里,卧坐在床榻上,那男子便是至今未醒的李孝忠。柳卿双目含情,望了一眼郎中,没有多话,只是盯着怀里的人儿,痴情不已。
老郎中掐着李孝忠的脉象,面色微微变换,唇须微挑动,暗自渡了一道青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流入了李孝忠的脉络中。
“小姐,你且将公子的衣衫褪去,并将他扶正,我接下来要为他施针。”
柳卿听到郎中要施救,顿时眼中精光大放,急忙照做。老郎中从布袋里取出一只针袋,展开来,取了一根三寸银针,暗自凝了一滴灵力附在针尖上,朝着李孝忠后背连下七针,随后将他身子转过,在颈部定了一针。
老郎中面色不急,却是紧迫,双目一扎不扎的盯着李孝忠的脸色,手中针关轻轻捻动,旋即猛地拔出。旋即看到李孝忠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剧烈喘息了几口气,咳出几口血痰。
七根银针拔下后,其中三根针尖被染成了黑色。老郎中映着烛光仔细瞧了半饷,才瞅见。
“这是中毒?”
柳卿看拔出的针尖有的变了黑色,惊声问道。
那三枚银针所显露的样子确实是中毒的迹象,可是老郎中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这并不是中毒,而是他体内的灵力紊乱,带动了他体内的暗伤,致使灵力逆转所致。”
柳卿并不懂修真之事,对老郎中口中的灵力半点不通,当即讲道:“老先生可有办法救他?”
老郎中捋了捋山羊须,抬眸望了她一眼,微微想了片刻,反问道:“若是要你割一钱阴肉做药引,你可愿意?”
这话说的声音不低,在屏风后踱步的柳无牙尽数听了去,登时脸色大变,快步冲到屏风后,抓起老郎中的衣领,瞠目怒骂:“你这个江湖术士,居然敢问诓骗我的女儿,看我不把你关进大牢,让你尝尝牢狱的滋味。”
“柳大人何必如此动怒!”老郎中面对柳无牙的狠厉,面色并无半点波澜,依旧笑望着他,不咸不淡的拨开他抓在自己衣领处的手,接着说:“这为公子如今也算的上是你柳府的女婿,只不过是让您的女儿取一两阴肉救他性命,您就这般不舍,那我也实在无能无力了。”
老郎中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俯下身就要收拾了行头,准备出门去。似乎也对这父女二人不抱有什么期望。
柳卿见他真的要走,急忙拦住了他,哭着嗓音,望向父亲,说道:“李大哥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与你我脱不了干系。况且,若不是李大哥出手相救,女儿现在也遭了待人的毒手,现在不过是割一钱肉,我取来便是。”
老郎中听了女子的话,脸上掠过一份诧异,不由望她看了一眼,嘴角多了一抹笑意。转而又瞥向柳无牙,看他面色阴沉的很,好半饷才愤恨的甩袖出了屏风后,对自己女儿的话,他并无反驳的理由。只是,他宁愿切得是自己的肉,也不愿意刀子划在女儿的身上。
隔着屏风,听到一声痛苦的哀嚎,柳卿右手握着一碗匕首,扬手削了一块肉下来,命人端来一只小碗接着。一钱肉虽说不多,可柳小姐是个娇弱的女子,此时整个脸色煞白一片,紧紧咬着薄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柳卿颤声请求郎中老先生:“求求老先生救救我的丈夫,若是肉不够,我再割。”
老郎中满意的点着头,接过碗中那一小块肉,打量了两眼。忽然手中翻出一枚白色的丹药,曲指弹入柳卿的口中。丹药入口,柳卿尚未来得及反应,那丹药便化作一道细流滑入了腹中。
药力扩散开来,顿时叫她觉得伤口处一阵清凉,原本的灼痛之感瞬间减少了一大半,而且泛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那割肉之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隆起,结痂。
到屏风后,老郎中写了药方,命婢女立刻去煎药,这块阴肉要在煎药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加入到药中继续煎半个时辰。
那快阴肉混着鲜红的血液,婢女端着,小脸也不由的白了白,应下郎中的话,赶忙抓了药去煎熬。
老郎中欲要离开,柳无牙蹭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现在想走可不成,你害我女儿割肉做药引,我倒要看看你这药方究竟能不能管用,若是药方无用,我会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喂狗。”柳无牙阴冷的盯着他,恶狠狠的呵斥道。
老郎中嘴角一勾,微微笑了笑,绕到了桌边坐下,亲自倒了茶水兀自品着。抿了一口香茶,看向柳无牙,笑道:“我不走,大人不妨与我一道在这儿等些时候,看看老夫开的药是不是唬人的。”
柳无牙见他没有半分惧意,似乎对自己的药方有十成的把握,当即与他对坐,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南宫燕淑看天色晚了,来府上道喜的宾客也相继离去,凤目若有所思的朝着府内望了一眼,旋即也跟着人流出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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