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销毁金属佛像、法器。
就在这三招下去,并且持之以恒,佛教差不多凉透了。
之所以说差不多是因为到唐武宗时期,佛教已经在汉地传播发展了九百多年,统治者想要通过短短几年的事件就把一个宗教彻底摧毁,不现实。
毕竟唐武宗在位也6年,他病逝以后,他的继任者宣宗就迅速恢复佛教地位,不过造成重创的佛教,很难恢复到昔日的盛况。
因此,说灭佛有点吓人,说成禁佛或抑佛就好理解了。
相比较之下,朗达玛才算是灭佛。
因为佛教在朗达玛上位的期间,遭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在此后百余年藏土看不见穿袈裟的僧人。
后人也把这段时间,称为雪区佛教百年黑暗时代。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异同?
既然要写论文,肯定要给出结论。
不然,同学们好奇,文章发表出去以后,读者肯定也会好奇。
苏亦给出自己的分析,“第一,吐蕃与汉地佛教的社会基础不同,是灭佛措施产生程度差异的决定因素之一。”
这个不同是真的不同。
首先从两地传入时间分析,前者是公元一世纪,后者是公元七世纪才大规模传入吐蕃。
留给佛教发展的时间根本就不一样。
汉地佛教比藏地佛教更长,日子过得更加滋润。
毕竟藏地佛教两百年间,一直都被苯教围追堵截,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汉地佛教就不一样了,爽太多了。
不仅如此,藏地僧人少,也就几百人的规模,且僧人、寺院多集中于逻些(LS)附近地区。
这种情况,一灭佛,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汉地,经过九百多年的发展,佛教的势力几乎跟大唐王朝融为一体。
而在这九百多年里,也有灭佛事件发生,但次数极少,并且规模小,使得佛教在汉地的社会基础远较吐蕃佛教牢固。
汉地佛教都已经完全本土化,别说唐武宗只是像抑佛,并不想把佛教一网打尽,就算他主观上想,但在客观上是没有可能的。
有一既然就有二。
第二呢?
同学们无比好奇。
苏亦也不让他们失望,继续讲述。
“第二,吐蕃与唐朝所处的社会发展阶段不同,是灭佛借施产生程度差异的必然因素之二。”
朗达玛灭佛时的吐番王朝,尚外于奴隶社会阶段。
这样的社会阶段,就意味着社会生产力水平地下,也决定了奴隶主统治思想的野蛮与落后,统治权威的无可抗拒。
它的社会阶段,决定了朗达玛灭佛的措施,往往都是极为简单粗暴,很容易就从身体上消灭佛教徒。
反观唐武宗灭佛的时期,恰好是会昌二年。此刻的大唐,已经是封建社会阶段,其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所达到的高度,绝非吐蕃能比。
相比较朗达玛,祖辈曾经开创过大唐盛世的唐武宗,他的思想更加开明,统治手腕更加高超,也更加的怀柔。
也决定封建皇帝唐武宗不可能象作为奴隶主代表的朗达玛那样非常彻底的灭佛。
简单来说,不会那么野蛮。
实际上,人家朗达玛灭佛的主要措施也跟唐武宗差不多,但更加激进。
(1)停建、封闭佛寺,破坏寺庙设施。
(2)镇压、还俗佛教僧人。
(3)销毁金属佛像、法器。
如果仅仅看这个步骤,就发现朗达玛跟唐武宗差不多。
然而,这两人灭佛取得效果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朗达玛灭佛,使得吐蕃佛教佛法僧几乎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相比较起来,唐武宗灭佛,只能取到抑制作用。
寺庙没有完全废毁、僧侣并没有完全还俗,甚至有的地方对唐武宗的佛诏阴奉阳为,敷衍了事。
这也是藏地佛教会出现断层,而汉地佛教却传承有序的根本原因。
这些都是偏向学术性的东西,完全就是跟论文差不多。
讲完干货,想要调动课堂气氛,就必然要讲故事。
吐蕃王朝的故事,略过。
苏亦还跟唐武宗灭佛的时候,地方的节度使是如何敷衍了事,无动于衷的。
这话,也不是他瞎扯的。
自然有史书记载。
说着,苏亦跟大家推荐相关史书,“大家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阅读《入唐求法巡礼记》,这是一部佛教史传。日本天台宗三祖圆仁着。这书跟与玄奘的《大唐西域记》、马可·波罗的《东方见闻录》并称为世界三大旅行记。不过目前为止,国内学者还没有相关注释版,美国研究日本的学者赖肖尔,于1955年用英语翻译并注释了本书,题为《圆仁日记──一个到中国求法朝圣者的记录》,第一次向西方学术界作了介绍。大家英文基础好的话,也可以阅读这个版本。咱们北大图书馆都有。”
说着,苏亦就开始跟大家分享原文。
“黄河已北镇、出、魏路等四节度元来敬重佛法,不毁拆佛寺,不条疏僧尼,佛法之事一切不动之。频有敕使勘罚,云:'天子自来毁拆焚烧可然矣。臣等不能作此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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