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确实是起到一定的惊醒作用。
领导忍不住问,“官冲古窑址跟杨太后陵墓可不一样,大家对它的价值认可程度也不高,而且,它是在地下,老百姓想要破坏,也破坏不了啊。”
其他人也点头认同。
苏亦说,“不,官冲之所以有古窑址,就是因为本地有大量的高岭土,高岭土是烧纸瓷器最重要的原料,不仅古时候烧纸瓷器需要,咱们现在烧纸瓷器也需要,如果挖掘大量的高岭土的话,肯定会破坏到古窑址的。”
“那怎么办?怎么不可能不让百姓挖高岭土吧,这可是宝贝。”
“小亦,有什么建议吗?”
苏亦摇头,“实话实说,没有,只能保持现状。”
大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忍不住问,“那咱们不能提前发掘吗?抢救性保护也比放在地下比较好啊。”
苏亦说,“咱们现在条件有限,一般都是优先基建项目,只要没有被破坏的遗址,基本上都保持原状。县里面可以立一些石碑先划定一个大致的保护区域,此外,就是跟之前杨太后陵墓一样,从文化宣传的角度去呼吁社会各界重视保护官冲古窑址了。”
“我在文章里面看见过小亦你写的文章,还呼吁在石湾建立中国瓷都博物馆呢,这个方面你是专业的,咱们新会在方面不可以吗?”
副馆长忍不住问道。
听到这话,苏亦诧异,“李馆长也看《文物》啊?”
副馆长笑,“怎么说,我们也是博物馆系统的嘛,文物系统三大刊单位都有订阅,之前看到你的文章,就听到单位有人说你是咱们新会人,还很意外,后来才知道你是老校长的大孙子,当时,我还特意跑去一中找老校长呢。本来是想给你写信的,得知你寒假会回来过年,这不,就赶紧跟赵处长过来找你聊一聊了,担心再过几天,你就回首都了。”
苏亦还真没想到,眼前这几位是特意过来找自己的。
之前还以为他们就是过来单纯给老爷子拜年的。
难怪之前,老爷子会特意把自己留下来。
那么官冲古窑址能成立陶瓷博物馆吗?
自然能。
对于副馆长他的问题,他给予肯定的回答,“只要咱们县里面有这个条件,就可以,甚至咱们县博物馆可以设置一个常设展区,专门做官冲古窑址的相关展览。未来,如果省里有计划发掘古窑址的话,也可以在窑址旁边建立一个陈列室,条件合适了就可以升格成为博物馆。”
对于他这个回答,现场的几位还是很满意了。
副馆长说,“到时候小亦你这个中央来的专家,可是一定要帮我们出一些设计方案。”
瞬间,所有人都笑了。
苏亦也觉得很有趣,这些老家的叔叔伯伯,非常喜欢把中央专家挂在嘴边。
似乎对于他们来说,首都来的,都是中央的大专家。
挺好。
等大家离开以后,就分别写了两篇关于杨太后陵墓以及官冲古窑址的文章交给老爷子。
除了文物保护之外,也开始从海上丝绸之路史迹去论述他们的价值。
虽然有点早,没有相应的一带一路政策做背景,也没有什么申遗的需要,但这些事情,还是尽量提升它们的文化高度,不然,没啥人重视。
写完文章,其余的就没他什么事情。
接下来的两天,苏亦就开始去找初中同学玩耍。
不要以为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大叔跟高一学生玩耍很无聊。
其实不无聊。
小朋友挺有趣的。
跟北大心高气傲的学生不一样,他的初中同学没有人跟他一样变态,直接考研。
大家都老老实实读高中。
唯一改变的是,不少人都把北大当成目标院校,苏亦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反正大家有目标就行。
跟初中同学瞎玩两天之后,苏亦就跟随着父母返回广州。
一到广州,苏亦就更忙了。
这里都是需要拜访的长辈。
第一个就是师公关山月,去省画院家属拜年的时候,关老还问他什么时候去敦煌,还嘱咐他,有机会去敦煌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埋头考古,也要拿起画笔,这是他们“岭南画派”的传统不能忘掉。
显然,关老已经把他列入画派当中的一员了。
苏亦能怎么办?
当然是答应下来了。
敦煌这样的艺术圣地,每去一次都是赚。
除了关老,他还要去省博家属院拜访杨式挺先生。
这一次拜访,杨先生就问他寒假能不能空出一些时间帮忙整理河宕遗址的资料,发掘报告还没有编写完毕。
此外,石峡遗址的发掘报告也打算要整理编写,他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加入。
这话,让苏亦很意外,“这么快吗?石峡遗址的发掘都已经全部收尾了?”
他印象中石峡遗址的发掘报告《石峡遗址——1973年-1978年考古发掘报告》的编写时间一直拖得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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