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亦可以啊,不愧是北大的高才生。”
“果然去首都学习回来的,跟中央的专家学习,就是不一样。”
“估计再过几年,小亦毕业也会省里工作了。”
“恭喜,老校长啊,家中出了个麒麟子。”
各种捧场的话,再次如大雪纷飞。
老爷子笑骂道,“这小子心野的很,他想留在首都,不想留在省里,不然早去中大读书了,我也不会一年难得见他一面。”
副馆长说道,“中央好啊,听说咱们官冲古窑址发掘的时候就是有中央的专家才给确定的,不然,也没法确定。”
“还有这回事?”有人问。
苏亦也好奇。
副馆长说,“对啊,61年的时候,咱们新会官冲古窑址被发现,就是省文物管委会跟省师院历史系的师生亲自过来发掘的,当时,咱们新会文教局、政协也派人参加了,当时我也在。发掘出瓷片以后,也不好判断年代,后来把文章寄到首都,才有专家判定为唐代的。”
听到这话,苏亦就忍不住笑了。
故事经过口口相传,确实变样了。
就算亲历者也一样。
新会官冲古代窑址,苏亦不陌生。
新会读书人很多,但古代遗址并不多。
其中官冲古窑址就是最有代表性的一处。
它不是1961年发现的,而是61年被发掘的。
其实,瓦片岩和碗山在很早就有古代遗物的发现。
1957年4月份省文管会做全省文物普查与考古调查时就已经知道该处为古窑址了。
后来,新会博物馆又做数次复查。
显然,这位副馆长当初肯定不是具体负责人,不然,这些他肯定是知道的。
其实,瓦片岩和碗山古窑址距离官冲古窑址只有两公里,近的不能再近了。
这一次发掘,收获还挺多的。
出土物大部分都放在新会博物馆库房。
之所以没法确定具体年代,主要是一开始调查的时候出现了一些认知上的偏差。
就算如此,苏亦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去矫正副馆长的认知。
没有必要。
对方又不是考古从业人员。
奈何,另外一个文化局的领导却问苏亦。
“小苏,你是专家,都官冲古窑址的情况,应该很了解吧,来,都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
苏亦谦虚,“不是很了解,因为我跟李馆长不一样,没能有机会参与其中。”
“哈哈哈哈,61年发掘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领导笑着问,“那你后来去过现场吗?”
“因为要考研究生,所以之前去过几次,不过古窑址已经回填,从外面确实看不出什么东西了,只能听过文章来了解。”
“都说说,就当闲聊嘛!”
于是,苏亦就真说了。
“一开始,按照调查者的意见,以为器物入窑时将器形相类的逐个套进匣钵里,中间用碎泥垫着,当然也有不用匣钵的,直接将器物迭置在泥坐上,中垫着泥块,大件器物用单一的匣钵,结果复查发掘的时候,却发现整个窑址并没有发现任何‘匣钵’。”
“啊,没有匣钵?”
“那之前的猜测,错的也太离谱了吧?”
“没有匣钵,怎么可以塑形啊?”
大家都比较好奇。
苏亦解释,“过去去可能是将碗、碟外范误认为匣钵和泥座了。1957年对该遗址调查后,根据遗物认为,有不少早期的器形,如矮足豆、直口鼓腹平底罐和展口折边斧等;有器物的台质和器形与唐代的墓和窑址所出相似,同属南方青瓷系统,因此,推断官冲窑址的年代很可能属于唐代。”
“这也不是凭空推测的,因为当时窑址中发现一件黑釉瓷片,刻有‘政和二年’(公元1112)的铭文,因此,我们进一步推测此处窑址,自唐代至北宋一直继续烧造,不过到北宋时的烧瓷方法还继续着唐代的传统风格而已。”
众人恍然。
副馆长感慨,“专家就是专家,不像我这样的半吊子。”
文化局领导说,“我们新会还是缺相关人才啊。”
苏亦解释,“现在全国各地都缺人,不仅仅是咱们新会,好在,咱们有中大、师院这些高校,这些年也培养出来不少专业人才。”
既然说到官冲古窑址,苏亦就提醒道,“其实,61年省文管会跟省师院历史系对窑址只是做小面积的发掘,只发现了一座窑炉和一些青瓷器。但,根据我的判断,整个官冲官窑址的面积是非常大的,咱们县方面应该要有意识的去保护。”
“怎么保护?”领导疑惑,“已经发掘过了,还保护有什么意义吗?”
对方是外行,不怪他会说这样的话,苏亦只能说,“发掘的只是一小块面积,还有大部分面积没有发掘,我之前看过咱们《新会县志》,里面曾有相关记载,唐宋时崖海水面比现在要宽得多,当时瓦片岩和碗山都紧靠水边,产品的运输相当便利,因此,咱们官冲古窑址的规模肯定不会这么小,运输便利的地方,肯定会存在集中放置产品和销售的地方。如果扩大发掘的话,肯定会发现堆放区域,就好像古代窖藏一样。既然规模大,那窑炉肯定也不止一处,肯定会有窑炉集中区域,如果被大规模破坏的话,是对文化遗产的一种巨大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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