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并火,根在性命,在天下道统之伤中棘手程度也是排在前列的,难以移除…’
‘最好是牝水滋养,可他本身并不是牝水修士,丹药不能像并火那般轻易打扰达性命深处,府水承纳,渌水变化,方有成就。’
道渑既然请他出手炼丹,这思路肯定是验证过多次的,用的是【脉心元牝液】,属于藏在大地深处的牝水灵资,【地水】蓄而未发,一旦深入性命,一涌而出,意象变化,作的是【洞泉】,自然就是渌水了。
这『全丹』一性的老修士为这疗伤方法已经研究了许多年,将法理阐明,李曦明如今的丹术也堪称可怕,炼起来依旧颇为艰难,足足三十一天才让这丹药入了正轨,颇有些冷汗淋漓的感觉。
‘毕竟是灵水炼丹之法,【谷风引火】不起作用,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如果不是成就了『天下明』,恐怕就要吃亏了。’
此刻将双手从炉身上松开,只觉得六识疲惫,神通困顿,用『天下明』封了炉身,调和诸气,两指往腰上一搭,发觉留给刘长迭呼应的玉石亮莹莹。
‘嗯?…同在岛上,何必用玉石传信…’
虽然得了消息,他却没有立刻踏空而出,而是一甩袖子,身形已经浮现在丹室之外,踏出两步,果然有一汉子急匆匆上来,拜道:
“见过真人!”
李曦明扫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中年模样,身体健壮,神色沉稳,挑了眉,道:
“族兄…有些年不见了。”
李汶听了这话,流露出惶恐之色,跪倒在地,答道:
“真人折煞小人!”
这位汉子,一度是李氏的顶梁柱,手持两柄金锤,忠心耿耿,可功法不济,随着李氏崛起,已经慢慢被甩在身后,留在这个海外荒岛上镇守,捏着整个岛屿几乎全部的守备,不可不谓重用,李曦明摇头道:
“我年幼时,族兄执金锤守护父亲,朝惕夕乾,历历在目,何必谦虚?”
李汶额头贴着地面,道:
“不敢。”
李曦明见他精气神十足,颇具威严,大有感慨,很快正色道:
“刘前辈这是…”
他身上玉石温热,自然是刘长迭的手笔,不敢打扰他炼丹,李汶只道:
“真人方才闭关…就有两波人来了岛上,想要换取大人手中的【天一吐萃丹】,远变真人怕大人正巧出关,不好拒绝,那时便让小人前来提醒,见了真人出关,务必问上一句,如果没有换取的意思,就不必现身…眼下都推过去了。”
李曦明微微一愣:
“两波人?【天一吐萃丹】?”
他心中霎时浮现出为李玄宣延寿时湘淳两人眼中的异样来,只觉得好笑,默默摇了摇头,可眼前的汉子继续道:
“十日以前,又有一位真人前来岛上,与远变真人商议,似乎有事相求,真人与他在岛上论道,等候大人出关。”
他一低眉,提醒道:
“还有一处…是殷州来的人,说什么…有消息了,把东西交到远变真人手里了。”
李汶其实不知道这事情是刘长迭自家的事还是李家的事,可他忠心耿耿,毫无遗漏地说了,李曦明眼前一亮,心道:
‘那铜盆…明慧那处有消息了!’
当下一步踏出,飘飘然出现在岛上的一亭子之中,正见着一白一灰两位真人正在对弈。
坐在刘长迭身前的人面色苍白如纸,双眼黑漆漆,虽然活灵活现,却明显有几分异样,李曦明背在身后的时候轻轻一掐,命神通已有感应。
‘是一道法身…不比我那【分神异体】差,只是专攻的方向不同。’
于是提了袖子,笑道:
“这位是…”
眼前的人已经轻飘飘地起身,答道:
“在下世脐修士藏蜩子,见过昭景道友!”
李曦明一礼,这轻飘飘的人儿便立刻解释道:
“我道内修五形,性命作牝,不以真身示人,以气囊行走,还请道友见谅!”
“无妨!”
李家见的『牝水』修士不多不少,最熟悉的反而是那北方的慕容颜,此人多次与李周巍交手,其实也是披着皮囊行走,只有斗法之时才会现出真身。
他笑着点头,更多的心思却在对方的出身上:
‘不说是散修,也不报门派,一句世脐…牝水所居…’
可眼前人却干脆利落,没有太多犹豫,正色道:
“我道中有几个道友,急需少阳之物,一些由来过去,道友想必也清楚,此次前来,是为了道友手里的【显岸白花】与少阳灵物!”
藏蜩子说的自然是西海之事,李曦明早听那位阴枔真人提过,猞鹄手中的东西都到了藏蜩子手中,真要计较起来,自己也断了对方的财路,郑重点头道:
“【显岸白花】我手里仅这一份,还有一道【太檐华】,道友可有意?”
藏蜩子苍白如纸的面孔上微微一笑,道:
“竟然是这等华光…好极了。”
于是从袖中亮出数枚灵物,光彩照人,李曦明随意一扫,却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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