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的第一波刺击像是两片铁林猛然交错,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与甲胄被撕裂的闷响此起彼伏,在空气中交织成一首残酷的战曲。
前排的阿苏尔长矛兵咬紧牙关,喉咙中溢出的呼吸宛如野兽般沉重,他们将手中长矛直直捅出,力道之猛甚至带动了他们的肩膀与后背,每一寸肌肉都在紧绷,仿佛全身都化作了矛的一部分。矛尖在挤压中颤抖,带着冷光,撕开盾墙的间隙。
杜鲁奇则用厚重的盾牌死死顶住,盾面在震颤中发出低沉的哀鸣,他们趁着对方攻势稍一迟滞的空隙骤然反击。
盾缘与盾缘的撞击声炸裂开来,迸发出的轰鸣声比战鼓还要震耳,震得血液都在胸腔中翻涌。盾后的战士面孔被面甲遮挡,他们的呼吸炽烈地喷在冰冷的金属面甲上,眼神冷厉而疯狂。有人咬紧牙齿到牙龈渗血,鲜红浸透口角,依然不退半步,死死守在原地。
双方阵列紧紧贴合,挤压得几乎没有缝隙,空气早已被血腥与汗臭彻底填满,仿佛连风都被扼杀。阿苏尔士兵那盾牌后面的脸庞因为用力过度而涨得通红,青筋在脖颈和太阳穴暴起,眼角布满血丝;杜鲁奇士兵则咬着破裂的嘴唇,鲜血顺着下巴蜿蜒滴落,打在胸甲上溅起暗红的印迹。
盾牌不断被撞得凹陷、开裂,碎木片与铁屑飞溅;而矛杆折断时发出的脆响在嘈杂之中格外刺耳,宛如骨头被生生折断的声音。
整片坡地此刻已不再是军阵的整齐碰撞,而是一堵堵由血肉与钢铁砌成的活墙,互相挤压、纠缠、摩擦,战士们的咆哮、惨叫、喘息混杂在一起,谁都无法退缩半寸。
而被作为车垒存在的突袭舰挡住的长矛兵们,选择攀登,他们被同袍托举着,盔甲撞击木板,靴底蹬在船缘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宛如一股铁流试图爬上巨兽的脊背。
于是,杜鲁奇也动了。
军官们发出短促而尖厉的命令,声音在钢盔中带着金属般的回响。位于阵型中间的战士们提起武器,手持单手斧、铲子、叶锤的他们边用盾牌斜斜遮挡从天而降的箭雨,边沿着铺设的木板迅速冲上甲板。随即高举武器,朝着已经爬上来的阿苏尔士兵迎头劈落。
一柄叶锤呼啸而下,直接将阿苏尔的头盔敲得凹陷,金属伴随着头骨塌陷的声音混成一片,尸体在瞬间失去力气,随着舷边翻落,坠入下方混乱的乱阵中。另一名杜鲁奇战士挥起铁铲,用力撬开阿苏尔长矛兵的防御,生生将对方推得半个身子悬空,最后被同伴的战斧劈中胸口,发出沉闷的裂响,将其抛落进下方人群。
但这不并没有阻挡阿苏尔的继续先登,他们依旧在攀爬着,有人甚至在弩炮开火的瞬间冒死跃起,借着那短短一瞬的空隙,硬生生扑上甲板。
出现在甲板的瞬间,武器来不及举起的他们便与杜鲁奇守军扭打成一团,用盔甲、膝盖、肘部死死压制,拼命厮杀。
船上的弩炮手仍在操作,冷汗顺着他们的颧骨滑落,却丝毫没有停顿。他们身前,战士们拼死保持防线,哪怕盾面已被砸得裂开,哪怕甲胄上插满箭簇,他们依旧死死挡着。他们明白,每一次的阻挡都是为了给弩炮再多争取一瞬的时间。
这一刻,突袭舰犹如一座临时要塞。船舷是城墙,甲板是通道,而杜鲁奇的战士们便是城墙上上的守军,他们唯一的目标——守住弩炮,让它持续喷吐毁灭的箭矢。
每一次拉弦与释放,弩炮便像咆哮的巨兽一般,将数十支箭矢一齐射出,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扑向敌阵,在对方的防线上撕开一道血腥的豁口,木屑、盔甲碎片与血肉混杂飞溅,尖叫和怒吼接连响起。
与此同时,通道方向的阿苏尔展开了进攻,他们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开始了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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