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父讲大道理，也能被说成朽木，朱越泽不敢反驳，不敢不听师父的话，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得找一块朽木，顶到头上，好给师弟们做个警示。

大师兄难当，大徒弟难当。

信是邬夫子邬长梅寄来的，李铭离开毕方郡之前，特意拜托的。

数月前，自海州寄出，看来又游历东海去了。

信中，有她的消息，有故人的问候，有父母家人的牵挂……

“二儿莫念……”一看就是母亲。

“李铭小友……”这是邬夫子。

“……愚兄威武极拜上”这是故人卫无忌又换了个马甲。

……

大约半年寄一封，钱花在上面不少，这一回，挨了一鞭子，算是基本上捞回来了。

小心翼翼收起，放到防火烧防鼠咬的铁箱子里。

夜深，人仍不睡。大耳兔在墙角笼子里吱吱出声，旁边卧着的大黄时不时抬头睁眼，还有老鼠，时不时窜出来急行……

大耳兔还被李铭养着，顾氏商队给的价钱太低，李铭没有卖。而且，李铭就是卖，顾氏商队也不敢收，实在是被李铭讹怕了。

远去的顾氏商队，车轱辘声声，人喧马嘶声声……

数日后，某个池塘边。

“管事，饶了我吧，我不知道他是李铭……赔的钱，小的垫出来。”

“我们赔是钱吗？是顾氏的脸面。沉塘，沉下去。”

“我做了十五信客，路熟，请管事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我是武徒种子，顾氏用的上。”

“我替顾氏杀过人，我有功劳。”

“我替顾氏调换过信……”

……

管事站在池塘边，不为所动。

离池塘越来越近了，信客急了。“小的愿意卖身顾氏为奴，请管事饶小的一命。”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

“我要报官，我要报官，顾氏草菅人命……”

“在北疆，我顾氏就是官。草菅人命，今天就要把你草菅人命，我看谁敢管！”

“都不长脑子，又是长鬓翁，又是五柳先生，又是轩辕剑……都想不到南山客就是李铭吗？”管事也不想想，他自己都认错了南山客。出事了，不怪自己，全怪别人。

管事骂骂咧咧，越说越生气，回去，指不定二公子怎么罚他呢！摸了摸少了的右耳朵，一阵心悸。

信客被沉了塘，水泡渐无，显然是不成了，只因为丢了顾氏的脸面。

最近一两个月，李铭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同，这也是李铭不肯借钱买培元丹，尝试破境的原因之一。

从丹田看，李铭的修行似乎停滞了。但从力量看，每一次修行，李铭的力气都有一点点增加，这是其他人不具备的。

李铭相信，积少成多，日积月累，必有收获。

“不到武徒，没有真气，练真气武技，只能练个空架子，我会是个例外吗？”李铭不确定。

力气莫名变大，速度莫名变快，本是好事，但这好事愁坏了李铭。不知道原因所在，万一走岔了路呢！

明面上看，李铭是一个武徒种子，但李铭的力量、速度，远远超过了其他武徒种子，甚至比得上初级武徒。

要不然，李铭也不会总是抓到活的兔子、野鸡等野物，只靠土狗大黄，只靠雪窝子自投罗网，不可能。

人要活成鲜活的人，活成有意义的人，离不开书籍的滋润，不像修行法和真气武技一类，死贵死贵。书，李铭还是买得起的，而且买了不少。这不，练武累了，就着灯光，李铭读起了书。

李铭相信，从书中，体验人和事的规律，沉下心、弯下腰、俯下身子去接近、理解和参与，每一个生命成长的历程，必能茁壮成长，与天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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