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躲在墙角,气喘吁吁的几人,体力有所恢复。刘峰峦师徒及其他修行者握刀,起身,出门,站在门口、窗口,守护这一间学堂屋子内的村民。
顾子詹默默看着这一切。一心求死的人,本来快要死了,却被恰好赶到的刘峰峦一行救了。
被救下那一刻,两个人四目相对,不发一言,久久无语。
“为什么求死?”刘峰峦很生气。
“死了好,死了,雪啊,雨啊,说不定就不会再来了。”顾子詹说得很含糊,刘峰峦听得更是云山雾海。
“李铭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顾子詹才发现少了李铭,顿时变得慌乱,变得极为紧张。
“死了。”虽然李铭很有可能会死,但并没有真的死。难得见到教书先生六神无主,刘峰峦故意说李铭死了。
顾子詹不相信李铭死了,看向其他人,但其他人纷纷点头。
如晴天霹雳炸下,顾子詹真的慌了。
赶走其他人,只留刘峰峦一个人,教书先生顾子詹明显要说一些机密的事。
“尸体被盔狼吃了吗?”
“应该没有。”
“铁脊刀还在吗?”
“应该还在,在寨墙上。”
“把尸体和铁脊刀夺回来!”
“一村人重要,还是一个人重要?”
“一村人重要,还是天下苍生重要?”
“李铭怎么和天下苍生扯到一块了?”
“知道屿山义军吗?”
“知道。”
“听说过屿山义军军师詹子顾吗?”
“顾子詹,詹子顾,屿山义军……”刘峰峦喃喃自语,吓了自己一跳。
刘峰峦似乎有点明白了,但又不明白。屿山那位传奇军师如果活着,至少200岁了,教书先生顾子詹看着最多60岁,不像啊。
“香火道。”顾子詹说出了不久之后,将不再是秘密的秘密。
“你,你……”吓得刘峰峦指着顾子詹的手,乱打颤,连站在面前的大活人都指不准了。
“李铭身上带有魂系至宝,可寄存神魂,一时半会死不了。”顾子詹,不,詹子顾,似乎在说一个不相关的人。
香火道修阴神,是需要舍弃肉身的。
对李铭实在太好了。须知魂魄需要借助魂系至宝才能存活,竟然连魂系至宝都替李铭准备好了。
不管生或者死,都非得把李铭拉入瓮中。
文有他顾子詹,武有他刘峰峦,这是想干什么!
何止他刘峰峦进了棋盘,何止他堂妹刘芷峦进了棋盘,连沁北县刘氏都被拉了进来。
刘峰峦想明白了。一旦刘芷峦、李铭两人成婚,一旦刘芷峦和李铭的孩子降生,必是沁北县刘氏新的家主。
届时外有义军围城,内有刘氏响应,何止沁北县,何止沁水郡……
刘峰峦瞿然而惊,不敢再想下去。
刘峰峦连死的心都有了。不再理会顾子詹,自顾自坐下,调理身体。
之后,得知了实情的顾子詹,无论怎么请求刘峰峦救援李铭,刘峰峦都不答应,浑水太深,绝不淌。
此时,谷山村学堂门口。刘峰峦极为勇武,凡有靠近的盔狼,主动上前击杀。
或许是对贪生怕死的愧疚,或许是对谷山村村民死伤惨重的救赎,或许是对得知了惊天消息的恐惧。
看到师父刘峰峦如此勇武,徒弟们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皆握刀向前,随师父杀敌。
躲在学堂里的人,耳朵犹可以听到谷山村内的惨叫声、呼救声,惊天动地。
有些事,必须有所取舍,必须做出取舍,哪怕作出的取舍,滴血滴泪。
另一边,朱越泽聚拢六个村民,在寨墙下面,一起往李铭的所在跑去。
谷山村内越来越多的人死去,而有希望成就一番未来的人应该活下去。
“李铭,快从寨墙上跳下来,随我去学堂和师父汇合。”朱越泽一再招呼,大家连接人的架势都扎好了,但李铭不作回应,似乎听不见。
这么近的距离,怎么会听不见?火光之下,朱越泽发现李铭很不对劲,眼睛红得发光,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应该不是,走火入魔的修行者,可不会光捡着盔狼杀,那是见什么,杀什么。”朱越泽在心中告诉自己,大大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被仇恨迷了心智,要快点唤醒。
本不想上寨墙的朱越泽,叫不下来李铭,只好带人上寨墙,救李铭。
寨墙之上,朱越泽带人拼命往李铭所在杀去,但盔狼太多,同时,村民与盔狼相比,差距太大。
大家不但没有冲过去,反而被大群大群的盔狼赶下了寨墙。
如果不是朱越泽顶在最前面,随他冲杀的村民们,估计将伤亡殆尽。
冲不过去,呼唤李铭,李铭又不回应,朱越泽急坏了。
“还冲吗?朱哥。李铭好像有了癔症,即便我们冲到了李铭跟前,他听您的吗?您能制住他吗?”一位村民实事求是说道。
“听天命,尽人事吧。”说完,朱越泽带头,挥刀再冲。他们再次冲上了寨墙,也就是寨墙较窄,要不然他们早被盔狼群包围,分割,分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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