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寨墙之上,除了李铭,再无一人。李铭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是那么的渴望生,是那么地渴望活下去。
被元气水箭穿胸而过,李铭必死无疑,时间早晚而已。
有的盔狼咬住李铭的胳膊,有的盔狼咬住李铭的腿,咔嚓咔嚓,很快李铭的胳膊和腿,筋骨都被咬断,剩一层肉皮连着。
头狼约束其它盔狼不得咬死李铭,但李铭握刀的右手,杀了太多盔狼,虽然有头狼约束,还是被多咬了好几口,断成了好几段。
以为要死了,等了半天,没有一只盔狼给李铭致命一击。
睁着眼睛等死的感觉,很不好,李铭只求速死,却求而不得。
全身上下,太疼太疼了,之前那一股勇往直前的勇气像刺破了的皮球,越来越瘪,也许下一次他就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如果还忍不住莽撞。李铭发誓,下一次,一定要把自杀的力气留下。
想到自杀,李铭试了试牙齿,还能咬合,可以咬舌自尽,但决心下了几次,终归是狠不下心肠。
她的影子在眼前晃荡啊晃荡,如烟似雾,朦胧一片,还不曾和她告别,还不曾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怎么能提前退场。
不舍得死的人,努力求活。脚断、手断,胸口处一指宽的血洞,咕咕咕冒血不断。
李铭的血流了一地,和盔狼的血、其他人的血,交汇。
血流得越来越多,李铭头晕目眩。“就要死了吗?”李铭发问,无人应答。
盔狼贪婪的目光忍得很辛苦,李铭的鲜血仿佛是世间无上美味。头狼却把眼前的猎物视为独享之物,其它的盔狼碰不得。
孤独的人将要孤独地死去。好多要干的事,该干的事,还没有干,李铭不甘心。
人生艰难唯一死,却到死时最艰难。李铭明白,头狼特意留下自己,或许就是要亲自作出最后一击。然后,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大补。
人吃凶兽,大补。凶兽吃武徒,更是大补。
盔狼群特意把最后一击留给它们的首领,血肉越新鲜,味道越美味。
远处的凶兽级头狼一步一步靠近,慢腾腾,不慌不忙,似乎要给李铭留下更多的伤痛、更多的恐惧。
故意折磨猎物,让猎物在无限恐惧中煎熬死亡。将死之时,再狠狠咬断猎物的脖子。
李铭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嗜血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他想喝血,想喝特别特别多的血。
反正要死了,不如做个饱死鬼。李铭右手边就有一具盔狼尸体,脖子处还咕嘟咕嘟往外冒血。
那些鲜血好吸引李铭,似乎尽是李铭期待的无上珍馐。
“将死之人还怕什么,还担心什么。不就是嗜血怪物吗?就是做了嗜血怪物又能如何?”
“那就放肆一回,饱饮盔狼血,做个饱死鬼。”李铭极力说服自己。
天光微微亮,朝阳即将跃出云层,鱼肚白在东方,残星隐去,人间正好,
天光将亮,旭日将出,正好送他一程。李铭使出了吃奶的劲,艰难挪动到盔狼伤口处,嘴巴贴上去,喝血,喝死前最后一顿血。
盔狼的血一下肚,李铭整个腹部都沸腾起来,像热油入锅,像石灰入水。腹部涌出一阵一阵热力,涌向全身受伤的地方。
李铭受伤的地方莫名发痒,痒得极为难受。
突然,李铭的嘴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吸力,盔狼尸体里的血像喷泉一样,往李铭的嘴里涌去。
不过三分钟时间,这一头盔狼尸体的血已经被李铭吸食一空。
伤口恢复了不少,有效果。
李铭爬向另一具盔狼尸体,爬行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被咬断的双腿似乎好了一些,被咬断的胳膊似乎能使力了。
李铭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活着总比死了好,喝点血而已,那就继续喝。
喝完了这一具盔狼尸体的血,李铭又换了另一具盔狼尸体继续喝血。
伤口越来越痒,如蚂蚁钻心,奇痒无比。忍住,一定要忍住。
为了那一丝可能活下去的可能,李铭拼命喝血,大喝特喝。
李铭的意识渐渐沉沦,滑入不可知的深渊,只剩下对血的无比渴望。两颗獠牙,从李铭嘴里长出来,如风助火势,喝血变成了吸血,如溪流淙淙进入喉咙,进入肠胃,速度又加快了很多。
还好,李铭下意识地避开了人的尸体。否则,醒来以后,李铭肯定无法原谅吸了人血的自己,那和吸血蝙蝠等畜生没有区别。
李铭越吸越快,身体恢复的也越来越快,断骨一根根被接上并且愈合,断筋一条条被连上并且愈合,伤势的愈合几乎肉眼可见。
随着李铭吸的盔狼血越来越多,随着李铭身上的伤势不断被修复,李铭的胸口竟开始颤动,仿佛关了一头魔物要从里边挣扎出来,有一种特别的威严散发,附近的盔狼吓得纷纷躲开。
如果李铭能看到自己,他此时的眼睛不光是红的,还发光发亮,妖冶深邃,如妖似魔。
凶兽级头狼感受到了,即将一跃而上寨墙的它,停了下来,在寨墙下面驻足,犹豫不定,不敢向前,又舍不得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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