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哪怕是饿了想让人将东西留下,裴宴也不会大张旗鼓。
毕竟这份面子还是要的。
况且,那还是姬楚云安排人送来的糕点,按理他往日里瞧都不会多瞧一眼,若非今日担心肚子的叫声太大,让这些奴才都听到,他也不会出声。
吴公公看了眼末尾被裴宴看中的小宫女,眸光微闪,顿时就笑了,一副了然的样子道,“是,就让这个奴婢留下来伺候陛下吧。”
说着他走到姬楚云的身侧,眼眸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压低声音道,“这是你的福气,好好伺候陛下,知道了吗?”
姬楚云却有些急了,压着嗓子道。
“公公,奴婢是被分配好,要去西太后那儿送东西的,这若是……”
吴公公眼神一厉,“蠢!西太后那边本公公自然知道处理,倒是你,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知道把握,真是蠢。”
“行了,赶紧去,小心陛下不高兴,让你掉了脑袋!”
知道自己是逃不脱了,再推脱恐怕会更惹人疑心,姬楚云只能僵硬着身子,转身来到裴宴面前,“奴……”
话还未说完,裴宴便打断,他站在碧湖边的修长身影如冰山冷月,眼波流转尽显寒光,幽幽地睥睨着她,“你怕朕?”
方才他就觉察到了,这个小宫女似乎并不想留下来伺候他。
虽说裴宴素日里不怎么管后宫诸事,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些后宫女人们,包括一些小宫女,私底下都在变着法地想凑到他跟前来。
倒是这丫头,居然想跑?
感觉到他的注视,姬楚云继续低着头,“陛下是东周历代最年轻貌美的帝王,也是最英明神武的帝王,奴婢一介婢子,自然胆怯和害怕。”
裴宴和其他偏爱听恭维话语的上位者不同,他最不喜欢听这些言辞,甚至可以说是反感和厌恶。
所以,姬楚云故意这样说道,再把握好度,裴宴听着不高兴自然会赶自己离开的。
谁想今日的裴宴和往日似乎不太一样,或许他今日心‘慈’,又或许是他心情实在不好,想找陌生人说说话。
闻言后的他不过是眉头皱了皱,并没有赶她走。
但即便如此,裴宴的阴柔面庞依旧很冷,轻哼道,“巧舌如簧。那姓吴的老家伙,素日里在御膳房就是这样教你们说话的?真是…!”
训斥还不到一半,却听到一道‘咕咕’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裴宴:“……”
姬楚云愣了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是他饿了。
裴宴平日里为人冷漠,就像是一朵生在雪岭间的高岭之花,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倒不曾想,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且还是在她的面前。
要知道,自打他们二人在姬楚云八岁那年相识的那一天起,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便是冷冰冰不近人情。
从未如此。
如此的有……人间烟火。
姬楚云忍不住唇角一勾,侧头挑眉道,“陛下,您、您这是饿了吗?”
裴宴神情有些不自然,估计是觉得在一个宫女的面前这般,实在有失身份,当即握拳咳嗽了声,又转眸看去旁处,“你听错了。”
姬楚云无奈极了。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般的心口不一。
“笑什么笑!”裴宴眼神阴冷地横了过来,正好注意到她托盘里点心旁的那个茶盏,想也没想,直接拿起来一饮而尽。
姬楚云见此,脸色微变,赶紧出声阻止,“陛下,别!”
话还未说完,裴宴神色微僵,突然噗嗤一声!一口清茶直接给喷了!
该死!
谁能告诉他,这茶怎么是滚烫的!
姬楚云:你也没问啊?
若非今日这一遭,她还真不知道,裴宴平日里居然都是这么‘笨’的吗?若没那些伺候他的人,他估计能把自己饿死。
“咳咳咳……”方才喝得太急,呛得他脸都憋得通红。
姬楚云本来不想管的,但看着他咳得太难受,自己又是他身侧唯一的宫女,即便是做做样子也得上前。
是以她还是抬步,给他捶背,“陛下,您没事吧?”
“……”捶背就捶背,力道这么大,是想捶死他吗!
这下好了,因为心头的不悦怒火上窜,裴宴的脸更是涨得通红。他正想说什么,侧头却看到身边宫女掩唇偷笑的低垂侧脸。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登时就有些熟悉!
像极了那夜在宫墙小道,戏弄了他后偷笑跑开的小宫女!
裴宴冷眸微眯,正想抓住她的手,将她扯过来细问。
就在这时,刚刚跟过来的蔡公公,正好看到了裴宴咳嗽的这一幕,当即对着姬楚云怒斥道,“怎么伺候陛下的,还不快跪下!”
姬楚云眼神微冷。
裴宴却突然开口,“行了,是朕自己喝急了,怪不得旁人。”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维护她?
姬楚云眉头微皱,她此生都被他针对和嫌恶,这还是头一次让他维护了回,可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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