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顾修。
五岁之前,我在孤儿院长大。
五岁那年,有个男人来孤儿院接我,我以为我终于有家了。
殊不知,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我的养父裴大勇和我名义上的姨妈陈子娟在接我回家的那两年对我还算可以。
裴大勇和陈子娟的家境说不上太好,但温饱已是足够。
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年,在我八岁的时候裴大勇染上了赌博。
本就不富裕的的家被裴大勇完全掏空。
裴大勇的脾气开始变得阴晴不定,他酗酒,动不动就殴打陈子娟,嘴里每时每刻都说着难听的话,恨不得让我和陈子娟立马去死。
他骂我是贱种,说当初就不应该领我回来,说我是扫把星。
他把我关进暗无天日的小黑屋整整二十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撑过来的。
贱命一条,竟然并没有让我死绝。
裴大勇刚开始打骂我的时候陈子娟还会适当的拦一拦,可是效果甚微。
后来,陈子娟再也没有任何表现。
只在裴大勇突然发疯的时候转身掩上门不看,我不知道她在房间里干什么,但我姑且认为她在为我受到的伤害而感到悲戚吧。
因为如果不是我被打,挨打的就是她了。
长期的被鞭打以及营养不良,我长得很慢,身体十分瘦弱。
12岁的时候看起来还像是个七八岁的小孩。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我试图逃离过这个“家”。
我逃到孤儿院,诉说着我的悲惨经历,院长妈妈很心疼我。
可没过两天我又被裴大勇找到。
他在孤儿院大闹,乱砸东西,说院长妈妈拐带小孩。
我怕越来越多无辜的人受牵连,最后主动跟着他回了家。
我不明白裴大勇为什么找我,他一直视我为扫把星,我走了他岂不是很开心?
后来我才知道,我走了之后裴大勇少了端茶倒水的人,打陈子娟泄气的时候陈子娟只会呜呜呀呀乱叫,没有我听话。
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奴隶,而我,正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裴大勇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了。
他在外面浪了一天后回家让我给他捶背,捶得好了他一高兴会丢一些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劣质糖果。
他看我跪在他脚边捡糖吃的样子他兴奋得不得了,脚踩在我的脊背上哼着不成调的歌。
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
在给他捶背的时候我偷偷把水果刀放在旁边,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刺死他来个同归于尽。
可惜我的力气太小了,只划伤了他的胳膊。
他却一把夺过刀刺穿我的手掌,说这是我不听话的惩罚。
后来我想过很多方法,趁裴大勇睡着时袭击,在他的酒里放老鼠药,都被裴大勇看穿或者被他意外躲过。
我有时都在怀疑,裴大勇是不是逗我玩呢。
还是他命不该绝……
我开始慢慢放弃了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既然这个男人死不了,那我就要和他耗到底。
等有一日我终将他加诸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都成倍百倍地还给他!
在我的苦苦哀求之下,我还是获得了学习的机会。
白天我在学校拼命学习,汲取各方面的知识,增强自己的能力。
晚上我回到破烂不堪的家,做牛做马讨好人渣。
我没有饭卡,没有钱,但我总能想到办法蹭到饭吃,身体也不再那么柔弱不堪了。
不过每到回家的时候我都会装得很惨的样子,让他们察觉不到我的变化。
我14岁开始,陈子娟开始带各种男人来家里。
我一开始并不想往那方面想,陈子娟除了没有维护我,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但确实也恰恰是她的不出声助长了裴大勇嚣张的气焰。
可是作为我的亲姨妈,我不想主观意识上认为她是一个滥交的女人。
有一天我放学回到家,主卧里传来女人的惨叫,我下意识认为裴大勇又在凌虐陈子娟了。
我想也没想就冲进了房中,没想到看到的是两个陌生男人和未着寸缕的她。
我那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愤怒?失望?痛苦?
我大叫着让这两个男人滚出卧室,可是他们似是充耳不闻,拉着陈子娟似是还要继续。
我双拳紧握,冲上去和那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双拳难敌四手,我浑身上下都是淤青。
每根骨头都在隐隐发疼,我浑身颤抖着。
陈子娟却急忙走出门挽留那两个男人。
许是因为钱还没给吧。
我没有和陈子娟说话,那一刻我的信仰似乎已经崩塌了。
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该干什么,我又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
那件事情过后,陈子娟并没有收手,每天依旧有不同的男人来家里,错开裴大勇回家的时间,卡点卡得十分精妙。
我并不想待在那令人作呕的家里,总是找各种理由在外面拖着不回家。
也因此每天都挨裴大勇一顿鞭子。
没关系,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十六岁那年夏天,我因为要回家拿份重要的资料,又被路过的车子溅了一身泥水,在自己房间换衣服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大汉。
那大汉的眼神十分猥琐,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我立马将衣服套起来,冷冰冰地赶客。
可这大汉似乎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他将门关上,向我扑来。
我意识到不对劲,想马上打开门逃出去,却没想到门从外面就被锁了。
陈子娟……
我的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大汉的力气很大,他拽着我的胳膊,脱着我刚刚穿好的衣服。
他身上的味道很难闻,我恶心得想吐。
当我的手脚都被钳制住的时候。
我想,我完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力量让我不要那么轻易放弃。
在男人脱裤子的那一刹那,我用尽我毕生的力气踢向了男人的兄弟。
大汉一惊,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嗷嗷叫着。
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破窗而出,从窗户跳下。
这是三楼。
我生,将开启新生。
我死,将结束一生。
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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