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接待室,曹志勤秘书陪我们聊了一会天,王任重同志就下来了。我和刘月峰,一边一个挨着王任重同志坐下来。王任重笑容可掬地让烟,他还给我递烟哩。很快就进入了正题,谈学习,谈宣传,谈工作,谈入党,谈学校那时很多有意义的活动。
大概两个小时,完成了采访。
回到旅馆,刘月峰让我们核对了一下采访记录,说:“刘宪华,这个稿子,今天晚上,十点以前你必须给我写出来。”
我说:“刘局长,今天晚上我写出来就行,别十点以前了。”
他说:“不行。你就这么没有自信,就这样没有出息吗?”
我说:“时间充分一点,我写得好一点。”
他说:“不行。十点以前你必须把写好的稿子,完完整整,有质量有水平地交给我。”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晚上八点半了。我觉得这就像高考一样,有些紧张起来,心咚咚地跳。我知道,不能按他的要求完成任务,我就会在他的眼里成为一个不合格的兵。我绝不能让他瞧不起,绝不能让他说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兵。我必须在十点前,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没有顾得喝口水,就坐在沙发上,趴在一个凳子上,埋头写起来。
写好了,看下手表。九点五十八分。我又看了一遍,觉得很满意。就把稿子交给他说:“刘局长,写好了。你看表,刚不到十点。”
他还没有睡,趴在床上,瞅着自己的笔记本。大概他在琢磨着,这个稿子应该怎样写才好。拿过我写好的稿子,他笑了:“还行。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刺毛的兵。”
他抓过我的稿子,抽着烟,握着笔,眯着眼,笑嘻嘻的,一边改一边念叨着:“好,好。”
我就躺下睡了,大概零点,突然醒了,看到刘月峰还趴在那儿,不错眼珠地瞅着我写的那篇稿子。
后来,他就是因为这样过度劳累过早地去世了。
跟着这样的老同志工作,我不敢有一点马虎和懈怠。所以,我白天编写教育志,只能晚上不回家,在局机关不停地学习函授大学本科的功课,听教授的讲课录音。
超负荷的工作学习,可能是太累了,中午从来不休息的我,这个中午竟然午休了,睡得又是那么香。
大概下午一点多,有人敲门。
我迷迷糊糊地听到这人喊我的名字:“刘老师,宪华,宪华。我是路国珍。”
路国珍是我们洚河流宋屯村人,上高中的时候,比我高一个年级。那时她就是学校学生会的主席,开学生会时,常看到她在主席台上发言,慷慨陈词,昂起英俊的脸,甩动着黑黑的小辫子,挥动着那双有力的手。毕业后,她成为一名教师,任过一个学校的教导主任。现在她是洚河流代庄中学初中三年级的一名优秀的政治教师。我在代庄中学任教时,她经常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讲一段新闻,说一段往事,拉一段家常。那张微笑的,生动的,亲切的脸,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一听是路国珍老师来找我,太兴奋了,我猛地坐起来,跳下床,几步就跑到门前,开开门,看着路老师那张微笑的脸,说:“路老师,你怎么来了?”
一句话说完,一阵头昏,天旋了,地转了。我扶着办公室的门,慢慢地倒在地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醒来了。
看到和我在一个办公室工作的薛永春校长和路国珍老师,蹲在身边,静静地守着我,我想站起来。
薛永春校长摁着我:“不要动。”
薛永春校长是和我住在一个屋里的。他是多年的中学校长,广川薛村人,在全县教育干部中,是屈指可数的高职教师。平时他喜欢写东西,也喜欢看书。他和我一起上街,总要买几本书。我问他:“你买这么多的书做什么?”他说:“看着玩。看书,能让人心情愉悦,对养生有好处。”他是我的同事,也是尊敬的长者,更算得上我的老师。这个时候,我不仅编写县教育志,还要全面负责县志教育部分的编写。当然,还要写一些董仲舒研究的一些东西。写县志这一块,得弄清老县志教育的有关内容,这都是古文,写董仲舒研究的东西,要查大量的古书。所以要读很多的古文。对这些古文有不甚明了的地方,我就问薛校长。他张口就能说出来。非常了不起。原先,他和刘月峰等几个老同志,在一个办公室办公。只是晚上和我一个屋里休息。因为他有个毛病,爱吐痰,他们闲他脏,就把他赶到我屋里办公了。他的痰还经常一口连一口地吐。我就从外面,收来炉灰,撒在地上。他吐了,我就用灰给他盖起来。等到屋子吐满了,也盖满了,我就把屋子打扫干净。可是,屋子很快又会被他弄脏。晚上睡觉,他还有个毛病,爱打呼噜。呼噜打得震天动地。这呼噜叫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去摇他的床。他醒来,说:地震了吗?但很快就意识到,是我搞的鬼,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我就沉机睡着了。等我睡着了,他再把呼噜打下天爷奶奶来,我也听不到了。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想想这痰这呼噜,还是很可爱的。
躺了一小会儿,薛校长扶我慢慢坐起,慢慢站起。
“没有事了吧。”薛校长说。
我笑了笑说:“没事,没有事的。我知道,这是休克。第二次高考的时候,我就休克过。休克没有什么的,休息下就好了。”
路国珍老师说:“以后少看书,注意身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呀!”
也可能是这种积极进取的精神,感动了上苍。教育志没有写完,我就被调到局机关办公室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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