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加理睬,走向官道,小绿在前,崔长春断后,脚下不慌不忙,等候鱼儿上钩。
追得最快的一个壮年人,飞步赶上,大喝一声,枪花疾吐,扎向崔长春的后腿,居然用道凶猛,又快又狠又准,颇见功力。
崔长春象是背后长了眼,向侧一闪,手向下一抄,便抓住了白腊杆,旋身一转,喝道:“放手!”
壮汉怎吃得消?虎口进裂,人被震倒在地,花枪易主,滚出丈外狂叫道:“快去请大爷来。”
崔长春倒拖着花枪,撤腿就跑。
他与小绿有意引敌,跑得并不快,沿官道向北开溜,示弱逃命。
只走了两三百步,身后潮水似的追来了二三十个人,领先的果然是辛大爷辛梦熊,挟了一把鬼头刀飞步赶到,大吼道:“朋友,留步。”
崔长春猛地回头,枪杆点出叫:“拔刀!”
“铮”一声刀鞘,鬼头刀出鞘,“虎拒柴门”招架枪杆,身形健进,要从枪杆下切入变招反击。
槽!未能架住枪杆,枪杆收回去了,第二枪反从刀下滑入,枪尾的铜尾恰好点在胸正中的鸠尾穴上。
“丢刀!”崔长春叫。
小绿也拔剑回头,跃然欲动。
一照面便被制住了,辛大节不足傻瓜,怎敢妄动,站在原地发僵,刀仍托在头顶上空,不知如何是好,脸色大变,依然地说:“朋友,不要欺人大甚。”
崔长春收枪,向侧一抛,笑道:“得罪得罪,不如此,在下便见不到你阁下的大驾,请海函。”
辛大爷吁出一口长气,心中大定,讪讪地问:“朋友贵姓?你这种求见的手段,未免太……”
“抱歉,在下承认太霸道,可是贵庄的人不许进去,在下只好,有得罪,请见谅。辛大爷的大名是……”
“在下辛梦熊。尊驾……”
“在下姓崔。”
“崔兄不知有何贵干……”
“前些日子,贵庄茶亭出了意外,是吗?”
辛大爷脸色一变,但沉吟地说:“茶亭是往来旅客歇脚的地方,敝庄从不过问旅客之事,崔兄所说的意外……”
“呵呵,辛大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牵涉到阴山四魔,牵涉到镇八方胡威,和宇内大名鼎鼎的红绍魔女,主事的朋友就不怕担当,你辛大爷犯不着替他隐瞒,他也不需要阁下替他隐瞒,是吗?”
“这……”
“没错吧?当然他事先向你打招呼了,同时并未要求你代为守密。镇八方在贵庄耽了一天,要说你不知家门口所发生的事,未免令人难以置信。辛兄,没得到满意的答复,在下是不走的,请见告。”
“你要知道什么?”辛大爷无奈地问,在对方软硬兼施的诱迫下,不得不软下来。
“主事人是谁?”
“福寿山庄主人,双枪艾文琮。”
“哦!是早年魔头至尊无影叟的门人。”小绿接口,脸色大变。
“阴山四魔是他的人?”崔长春问。
“在下不知道,反正他来了不少人。”辛大爷答。
“福寿山庄在何处?”
“在唐山县的虚无山西麓。”
小绿脸色很难看,低声道:“崔爷,虚无山我知道在何处,在唐山县北面十余里,西麓便是尧山,那地方去不得。”
“为何去不得?”
“虚无山也叫宣务山,那是魔道至尊无影叟的居所,那魔头已二十年不在江湖肆虐,如果他仍活在世间,定然替他的门人撑腰,谁敢前往送死?”
“你要不要救你家小姐?”他问。
“这……可是……这是以卵击石……,’
“你不去我去。”
小绿一咬牙,说:“崔爷,我去。”
“好,这就走。”
“这里到唐山只有三四十里,要不要立即动身?”
“那是当然,免得他们通风报信,咱们要在日落命赶到,你方便吗?”
“我撑得住。”
崔长春转向辛大爷笑道:“谢谢辛大爷合作,如果查不出头绪,在下恐怕得再来打扰,告辞。”
两人立即北行,向内邱赶。
不久,一匹健马赶上了他们。骑士是个青衣大汉,在越’过两人身旁时,冷笑了一声,加上一鞭.健马四蹄翻飞,绝尘而去。
蹄声震耳,因此两人皆末听到冷笑声。官道上车马往来不绝,谁也不知对方的来历身份。
官道以东一带,沃野千里,所有的山都不算高,有些只能算丘而已。站在小小的唐山县城楼向北望,自东北至西北,却有一连串山峦,从西向南,千解山、尧山,虚无山、夫子山、茅山等等。尧山据说是尧帝姓封之地。夫子山则是元朝时代,孔夫子的后世子孙孔璠迁居此地,故称夫子山。
这一连串起伏山岭,形成不少丛莽与荒野。唐山县城小得可怜,不象县城倒象一座镇,全城不足五百户,土城墙只有三里方圆,近山一带有不少梨园,唐山梨在京师附近是颇有名气。
赶到县城,天色不早,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向人打听虚无山的福寿山庄,毫不费劲,出北门一带大道通向赵州,穿越尧山与虚无山中间形成的山峡,路东就是福寿山庄。虚无山本是尧山的东支,只因为有了这条山峡,因此虚无山远看像是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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