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皇帝再次鄙视了先帝一番。
皇帝甚至不明白,自己年幼怎么会对此等蠢货有孺慕之情,自己年少时又怎么会被害怕对方,甚至于沉默寡言到像是个哑巴?
他对先帝最后一点父子情,终于散得干干净净。
……
回京城过年,并打算过了正月,再回云县的黄老先生,也就是傅老太傅,正在自己院子里,逗弄狸奴。
对于他的儿孙,目前的现状,一无所知。
甚至还有心情,提笔,为狸奴作诗,作画。
他虽然不会写【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这样黏黏糊糊的诗句,但是,会写狸奴抓烂了地毯、羊毛毡,踹翻墨水,故意将砚台推落摔碎的生动诗赋。
要是换个没耐心的来,这样皮断腿的狸奴,早就被扔出家门自立门户了。
哪里还会有心情写诗作画,细心去描绘。甚至还乐呵呵地追着狸奴玩。
他和狸奴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球,足以证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
而京中,许御史的温泉别院,也是如此。
且说昨夜,京城梅香故胡同,被天策军团团围住。
第三十六号宅邸的人,靠着从地道潜逃,再借着黎明时分,乔装成赶集货郎和行人,才逃脱了追捕。
但却未能离开京城。
他们在许御史的帮助下,躲到了这高门大户的别院之中。
这别院是许御史的女婿送给许御史的,今日却被许御史用来窝藏前朝余孽。
许御史做得很隐蔽,但,这别院的仆婢部分旧人,还是他女婿的人。
这温泉别院并不适合长久住人,再加上,许御史收了这别院后,从未曾踏足。
如今却突然带了一大帮身份不明的人入住,这老仆婢当即就找了个脚程快的去给老东家通风报信。
梅香故胡同的变故,只要是长眼的有心人,都知道。
更何况是在这京城中住了大半辈子的老仆婢,他们虽然眼界不宽,但是,小道消息来得灵巧迅速。
这温泉别院虽然名义上送给了许御史,但是,实际上并未改换门楣,并未去官方正式登记改换主家。
他们这些老仆婢,还是傅家的家生奴。
一家奴,不二姓。
许御史的女婿,虽然姓傅,但却不傅老太傅的傅,只是其偏远旁支,借着主家的势,在京城经商而已。
同样姓傅,地位却天差地别。
傅商贾收到消息,吓得要死,当即就穿了外套,坐上小轿子,跑去主家通风报信。
傅老太傅得知旁支的人上门时,他正画狸奴画到一半。
只觉得晦气,以为是来打秋风的。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放下画笔,前去接待了。
傅家血脉稀薄,否则,也不会待见这个隔了三千里的旁支了。
傅老太傅到了花厅,就见这个旁支侄孙着急地在室内团团转。
“傅老太爷,您终于来了,侄孙见过太爷,太爷,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什么事?”
“多大事!”
傅老太傅忍不住想要教训一下这个旁支侄孙,对方不经事,又胆小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傅家的子孙!
说到底还是血脉太稀薄了!
“老太爷!!这次真的是大事!!侄孙就说当年应该娶表妹就好,您非要给侄孙介绍许御史的女儿,那娘们不持家,现在她爹也不干人事!这下完了完了!”
傅老太傅无语到想打人!
“你能不能说重点!!”
“哎呀!老太爷!”他着急到跺脚,就是不敢说出真话,他看了下四周的仆婢,示意老太爷屏退仆婢,他才敢说。
傅老太傅的额头青筋暴躁,他从袖子里掏出戒尺,“好小子!你这狗胆,都没有狸奴的胆子大!连说个岳家的坏话,还要遮遮掩掩,光明磊落四个字,你到底懂不懂得怎么写!”
傅商贾被他说得当场叹气,像是名落孙山的穷秀才,一屁股坐在交椅上,扶额,露出悲痛的神色。
“老太爷,你是不知道,许氏过门后一直逼着侄孙去科考,侄孙不愿意,为了避开她,特地增加了去外地经商的时间,谁知她冒用傅家的名讳,在外面大肆结交朝臣女眷,巧立名目将家中财产以送礼的方式,送回许家。侄孙一年多前才发现了此事,当机立断,便买了京中的宅邸,搬到郊区,限制她出入宅邸,不让她搭理中馈,至于那些已经送出去的东西,侄孙心软没有收回,而且她才送出去,侄孙又去要回来,未免太难看了。侄孙没将那些财务放在心上,又纳了一房妾室,她这才收敛了一些。但是,她不愿意服软,脾气硬得很,总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想要回管家权,侄孙没有答应。原本侄孙以为,这件事,算是结束了,总归没有惹下大祸,侄孙自以为逃过一劫。”
“却不想,今日被送出去的一个温泉庄子的老仆,趁着清晨,跑来告知侄孙,许御史的心腹管家,带了一帮人住进了那庄子。那老仆自言曾在梅香故胡同附近见过这群人出没。这梅香故胡同的变故,侄孙也收到了风声。侄孙一得知消息,便赶来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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