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着她笑，眼里的温柔像潮水，可当她伸手想碰他时，他却突然化作了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猛地惊醒，窗外的月光正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遗址里散落的瓷片。

她摸出手机，屏幕暗着，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任何消息。

也好。

这样的话，离开时，就不会有那么多牵挂和遗憾了。

第二天一早，顾繁星比谁都先到遗址。

山雾还没散，带着草木的清香，她踩着露水跪在探方边，手里的小刷子在瓷片上轻轻游走，动作专注得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一片带着暗纹的瓷片渐渐显露出来，纹路细腻，却在边缘处有一道清晰的裂痕。

顾繁星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那道裂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或许，她和裴洛南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除了那个协议关系外，他们其实也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就算之前有点什么别的心思，那也是基于演戏的后遗症而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灵九儿站在帐篷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罢了。

感情这回事，终究是当局者迷。

她能做的，只有陪着顾繁星把这里的工作做好，无条件的支持她的任何决定，至于其他的，或许真的只能交给时间去解决。

只是她实在有点想不通，那个看起来精明得像只老狐狸的裴洛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犯了轴。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珍惜，非得玩什么“沉默是金”，怕不是真的……脑袋被驴踢了。

山风掠过遗址，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落在顾繁星的工装上。

她抬手拂去落叶，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那些沉睡的瓷片上，仿佛那里藏着能让她心安的所有答案。

只是她没看见，在她低头的瞬间，一滴透明的水珠滴落在泥地里，悄无声息地晕开，像个没说出口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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