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于公曾任县狱史、郡决曹等官职,判案公平,触犯法网而被于公依法判刑的人,没有因不服而心怀怨恨的。郡中的百姓为他立了生祠,称作于公祠。
东海郡有个孝妇叫周青,年轻守寡,又无子女,很恭谨地奉养着婆婆,婆婆想让她改嫁,她始终不答应。她的婆婆对邻居说:“我这孝顺媳妇事奉我很勤劳辛苦,我怜悯她年轻守寡又没有子嗣。可是我年纪大了,却这样长时间地拖累年轻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后来老太太为了不再拖累媳妇竟然自缢身亡。而老太太的女儿却上告县官说:“媳妇杀死了我母亲。”县吏逮捕了孝妇周青,孝妇周青辩解说不是自己杀害了婆婆。但在县吏的严刑逼供下,孝妇周青最后竟屈打成招。
此案上报到郡曹府,于公认为这个妇人奉养婆母十多年,以孝顺闻名乡里,一定不会是她杀害了其婆母。太守却不同意于公的分析,于公竭力争辩,最终也未能说服太守,于是他抱着判决书在郡曹府上大哭,并借口有病。
太守最终还是以谋杀婆母之罪将孝妇周青处以死刑。孝妇周青冤死以后,郡中大旱了三年。后来新太守上任,占卜大旱的原因,于公说:“那位孝妇不该死,前任太守一意孤行强行决断,灾祸恐怕是由此而生吧。”于是太守杀了一头牛,亲自前往孝妇的坟前祭奠,并为她立了墓碑,以表彰她的孝行,天上果然立即降下大雨,当年该郡五谷丰收。郡中人由此更加敬重于公。
天既知孝妇之冤,为何不降灾郡守,乃独肆虐郡民,此理令人难解。
当初于定国的父亲于公在世时,他家乡的里门坏了,同乡的父老要一起修理,于公对他们说:“把里门稍微扩建得高大些,使其能通过四匹马拉的高盖车。我管理诉讼之事积了很多阴德,从未制造过冤案,因此我的子孙必定有兴旺发达的。”
里人素敬重于公,如言办理,果然于公殁后,有子于定国,出掌吏事,超列公卿。既任廷尉,哀矜鳏寡,罪疑从轻,与前此张汤杜周等人,宽猛迥别。都下有传言云:“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冤民;张释之系文帝时人,见前文。于定国为廷尉,民自以不冤。”
于定国雅善饮酒,虽多不乱,冬月大审,饮酒越多,判断越明。
又恨自己未读经书,辄向经师授业,学习《春秋》,北面执弟子礼,因此彬彬有文,谦和儒雅。大将军霍光,亦很加依重。
至地节二年春三月,霍光老病侵寻,渐至危迫。
汉宣帝躬自临问,见他痰喘交作,已近弥留,不禁泫然流涕。
及御驾还宫,接阅霍光的谢恩书,谓愿分国邑三千户,移封兄孙奉车都尉霍山,奉兄骠骑将军霍去病遗祀。当下将原书发出,交丞相御史大夫酌议,即日拜霍光子禹为右将军。没多久,霍光卒。
霍光死后,宣帝与上官太后一同到场治丧,太中大夫任宣与侍御史五人持节护理丧事,朝中二千石官员在墓地临时设立机构。宣帝将霍光与汉初开国功臣萧何相比,以皇帝级别的礼仪下葬,允许其陪葬于茂陵。在霍光的葬礼上,有玉衣,梓宫、便房、黄肠题凑等葬具,以缊辌车、黄屋送葬,调发材官、轻车、北军五校的军士列阵护送;宣帝又征调三河服役的士卒掘墓修坟,在墓地修建祠堂,设置园邑,由三百户人看守,还设置专门的长史、丞掾。霍光得到的谥号为“宣成”。
霍光墓前置园邑三百家,派兵看守。未免滥赐。丞相韦贤等,请依霍光谢恩书,分邑与山。汉宣帝不忍分置,令禹嗣爵博陵侯,食邑如旧。独封霍山为乐平侯,守奉车都尉领尚书事。御史大夫魏相,恐霍禹擅权专政,特请拜张安世为大司马大将军,继霍光后任。汉宣帝也有此意,即欲封拜。张安世闻知此消息,慌忙入朝固辞。偏宣帝不肯允许,但取消大将军三字,令张安世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
张安世小心谨慎,事事不敢专权作主,悉禀告汉宣帝裁定,汉宣帝始得亲政,励精图治。每隔五日,开一大会,凡丞相以下诸官,悉令列席,有利议兴,有害议革,周谘博访,民隐毕宣。至简放内史守相,亦必亲自召问,循名责实,曾语左右道:“庶民所以得安,田里无愁恨声,全靠政平讼理,得人而治。朕想国家大本,系诸民生,民生大耍,系诸良二千石,二千石若不得人,怎能佐朕治国呢?”
已而胶东相王成,颇有循声,闻他招集流民,约有八万余口,汉宣帝即下诏褒扬,称为劳来不怠,赐爵关内侯,这是封赏循吏的第一遭。后来王成病死,有人说他浮报户口,不情不实,汉宣帝亦未尝追问。但教吏治有名,往往玺书勉励,增秩赐金,于是天下闻风,循吏辈出。
且说地节三年,汉宣帝因储君未立,有碍国本,乃立许后所生子刘奭为皇太子,进封许后父广汉为平恩侯。复恐霍皇后不平,推恩霍氏,封霍光之孙中郎将霍云为冠阳侯。那知霍氏果然觖望,虽得一门三侯,意中尚嫌未足,第一个贪心无厌的人物,就是光妻霍显。霍显得知汉宣帝立刘奭为太子,非常生气,甚至还气到吐血,恶狠狠地说:“这是在民间时生的孩子,怎么能立为太子呢?要是皇后生了儿子,反而只能做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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