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躬视为妇人迂谈,终究为人所戮。就是谢躬妻子亦被陈康拘禁,连将军刘庆也被拘住,结果是难免一死,同归于尽。臣殉主,妻殉夫,也似不可厚非,其实只是遭受连累,不见得就是自愿殉死的。
吴汉和岑彭,既平定了邺城,仍然使太守陈康留下驻守,自引部兵回报刘秀。
刘秀欲乘胜北上,略定燕赵之地,自思长安孤危,将来必为赤眉军所破,因此又拟遣兵西出,伺衅并吞。于是拜邓禹为前将军,特分麾下精兵二万人,属邓禹调度,所有偏裨以下,许得自选,指日西行。
邓禹即部署粗定,向刘秀告辞,刘秀复问邓禹道:“更始虽入关中,朱鲔李轶等,尚据守洛阳,若我辈北去,将军又复西行,他必来窥我河内。河内新定,地方完富,不可不择人居守。究竟是何人可使,还请将军教我。”
邓禹答说道:“偏将军寇恂,文武全才,足当此任。”
刘秀闻言点首称善,遂召寇恂入营帐,当面授于寇恂为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寇恂先辞后受,并请任贤为助。刘秀因中说道:“从前高祖尝任用萧何,关中无阻。我今举河内委公,愿公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能勿使他兵北渡,便是现今的萧酇侯。萧何曾封酇侯。至若扼住河上,为公外援,我自当另遣良将便了。”
寇恂拜谢而去。刘秀再命冯异为孟津将军,使其统领魏郡河内各兵马,屯守河上,拒遏洛阳,冯异亦受命启行。既至孟津,择要筑垒,屏蔽河内,河内太守寇恂,越得安心筹备,具糇粮,治器械,接济北军,源源不绝。萧王刘秀,自然放胆北进,前往进击北寇去了。
这个时候,更始帝刘玄方封李轶为舞阴王,田立为廪丘王,使与大司马朱鲔,白虎公陈侨,带领部曲,号称三十万众,保守洛阳,又令武勃为河南太守,管领粮食。闻得刘秀北行,将乘虚进攻河内,冯异早已料着,特写了一书,遣人投与李轶,书中略云:
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项伯叛楚而归汉;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彼皆畏天知命,睹存亡之符,见废兴之事,故能成功于一时,垂业于万世也!苟令长安尚可扶助,延期岁月,亦恐疏不间亲,远不逾近,公岂真能安居一隅哉?今长安坏乱,赤眉临郊,王侯构难,大臣乖离,纲纪已绝,四方分崩,异姓并起,是故萧王跋涉霜雪,经营河北。方今英俊云集,百姓风靡,虽邠歧慕周,不足以喻。公诚能觉悟成败,亟定大计,论功古人,转祸为福,在此时矣!若待猛将长驱,严兵围城,虽有悔恨,亦无及已!
李轶得书,踌躇了好多时,暗想从前起义同事,本来与刘秀兄弟,很是相亲相爱,悔不该陷没刘演,构成嫌隙。
现在刘玄庸弱,不足有所作为,赤眉渠帅樊崇逄安谢禄杨音等,分道入关,樊崇等西兵连败,长安危急,眼见他不能久存,若又事刘秀,恐怕触彼前嫌,复难自全,不得已含糊作复,交与来使带回。冯异正待使归报,既得复书,忙展开一阅,但见书中写着:
轶本与萧王首谋造汉,结死生之约,同荣枯之计;今轶守洛阳,将军镇孟津,俱据机轴,千载一会,思成断金,唯期转达萧王,愿进愚策,以佐国安人。
冯异览罢,已知李轶心意,当然欢喜安慰。反间计已得告成了。遂只留数千人屯守,自督促精锐士卒万余人,北往攻取天井关,连拔上党两城,再班军回师河南,略定成皋以东十三县,削平各堡,收降兵至十余万众。
河南太守武勃,闻得成皋一带,俱降冯异,不由的愤惧交加,连忙率领士兵万人,前往徇成皋。到了士乡亭边,刚好遇到冯异引兵到来,两下相见,不及答话,便即彼此交锋打战。
冯异军队素皆整军锻炼,又皆是百战雄师,无人可敌,偌大武勃,怎能抵挡得住?大约交战了一二时,武勃众人多半败退,独有武勃不顾死活,还想上前厮杀,巧不巧碰着大树将军,横刀拦住,刀戟相交,不到几个回合,但听得咔的一声,武勃的首级已经落地,太不经杀了。败兵慌忙逃散,还有一半儿做了刀头鬼,冯异趁势攻下河南。
果然李轶在洛,不发一兵,坐听武勃授首,袖手旁观。冯异因李轶践言,才将李轶原书报知于刘秀。
刘秀此时已经来到河北,连续攻破尤来大枪五幡等贼军,追至顺水北面,突然被贼众袭击,仓猝抵御,竟为所败。
刘秀只好率数骑急走,后面有群贼追来,刃及马腹,马负痛欲倒,亏得刘秀纵身一跃,投落岸下。说时迟,那时快,将军耿弇,带同突骑王丰等,前来寻找刘秀,看见刘秀危急万分,当即奋力杀贼,砍死贼目数人,方将余贼击退。
王丰见刘秀在岸下,连忙下马引刘秀,把他扶起岸上,执辔相授。刘秀足已受伤,抚住王丰的肩膀,方才能得上马。耿弇上前请安,刘秀看向耿弇微笑道:“几为贼笑!”是镇定语。言未已,又有贼众鼓噪前来,耿弇忙弯弓力射,箭无虚发,射倒前驱贼人数名,贼人开始害怕后退,耿弇乃保护刘秀进入范阳。余众为贼所迫,前已四散,及贼已退归,才敢趋集,诸将大半聚首,互问主子,都说不见,众人皆感到错愕,不知所为。大将吴汉道:“卿等但期努力,就使我王失踪,尚有王兄子等在南阳,何患无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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