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建武八年春月,中郎将来歙,与征虏将军祭遵,奉命西征,进取略阳。
祭遵在途中生了病,于是折回京都之中,唯独来歙率领精兵二千余人,伐山开道,绕出番须回中,直接抵达到略阳城下。
守将叫做金梁,在城安坐,一些儿也没有预先准备。等到城外鼓声大作,方才登陴了望,足未立定,头已不见。怪语。原是来歙远道进行,其实为偷袭城池起见,途中并未声张,到了城下,还是悄悄的整备云梯,架住城堞,一经办妥,方才下令击鼓麾众,缘梯直上。也是很巧,金梁跑上城上面来,正好凑到那来歙士兵的快手,一刀劈了过去,刚好对着金梁脖子那里,一下子砍掉金梁的头颅,呜呼哀哉!城中失去统领的将军,或逃或降,才阅片时,便由来歙占据住了略阳城。有溃卒奔走报告于隗嚣,隗嚣大惊道:“这军从何处进来?有这般神速哩!”
话尚未毕,王元行巡诸部将,已闪出两旁,请即发令出军。隗嚣使王元拒抗陇坻,巡守番须口,王孟塞鸡头道,牛邯戍瓦亭,自己率领大众数万人,包围进攻略阳。略阳为西州要冲,自为来歙所攻入,飞章奏捷,光武帝刘秀闻报大喜,笑语诸将道:“来将军得攻克略阳,便是捣入隗嚣腹心,心腹一坏,肢体自然渐解了!”
忽然又由吴汉等人,呈上表章,报称出师接应来歙。光武帝刘秀又复懊恨道:“谁叫他进兵?须知隗嚣失去要城,必悉锐往攻,略阳城坚可守,旷日不下,嚣兵必敝,那时方好乘危进兵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说着,光武帝刘秀连忙派遣使者持着符节西出,追回吴汉等人,听令来歙独守略阳城。并非是放弃来歙,实在已早知来歙之才。隗嚣率众士兵前往攻打,把略阳城团团包围住,四面攻扑,终究不能攻下。
公孙述亦派遣部将李育、田弇,帮助隗嚣去攻打来歙,亦不能攻克。好不容易过了两三个月,一座略阳城,仍然是安然无恙,惹得隗嚣心里发急,连忙斩木筑堤,决水灌城,费尽了无数计划。来歙督兵固守,随机肆应,箭已放尽,即毁屋断木,以此作为兵器,誓死不去。
光武帝刘秀听闻略阳包围情况紧急,于是下诏亲征,部署既定,便即启行,光禄勋郭宪进谏道:“东方初定,车驾未可远征。”
光武帝刘秀摇首不答,郭宪居然拔出佩刀,截断乘舆中的马缰,光武帝刘秀终是不从。西行至漆邑,诸将亦多言王师重大,不宜深入险阻等等,累得光武帝刘秀也费心踌躇,不能冒然下决定。
刚好这个时候,马援连夜到来,报名求见,光武帝刘秀立即召入,与其商议军情,且述及群议,使定行止。
马援驳去众人之口,独伸己见,力言隗嚣将士,已兆土崩,王师一进,必破无疑,又在皇帝面前聚米为山,指划形势,详陈路径,何处可攻,何处可守,说得明明白白,昭然可晓。光武帝刘秀不禁大悟道:“虏已在我目中了!”
次日早起,即麾军大进,抵高平第一城。凉州牧窦融,率领五郡太守,及羌虏小月氏等番兵前来相会,共计得步骑数万人,辎重五千余车。
光武帝刘秀置酒款待窦融,遍犒来军,趁着兴高采烈的时候,合兵上陇,分道深入,势如破竹。隗嚣听闻军报,自知不能抵抗敌军,于是退保天水,略阳城才得以解围。
大中大夫王遵,自放弃隗嚣归投汉朝廷后,得光武帝刘秀之宠眷,参与军谋。此次随驾西征,因为与隗嚣之将牛邯,素来相识友善,遂奏明光武帝刘秀,作书招降牛邯。书云:
遵前与隗王歃盟为汉,自经历虎口,践履死地,已十数矣。于时周洛以西,无所统一,故为王策,欲东收关中,北取上郡,进以奉天人之用,退以惩外夷之乱,数年之间,冀圣汉复存,当挈河陇奉旧都以归本朝,生民以来,臣人之势,未有便于此时者也。而王之将吏,群居穴处之徒,人人抵掌,欲为不善之计。遵与孺卿即邯字。日夜所争,害几及身者,岂一事哉?前计抑绝,后策不从,所以吟啸扼腕,垂涕登车,幸蒙封拜,得延论议。每及西州之事,未尝敢忘孺卿之言。今车驾大众,已在道路,吴耿骁将,云集四境,而孺卿以奔离之卒,拒要厄,当军冲,其形势何如哉?夫智者睹危思变,贤者泥而不滓,管仲束缚而相齐,黥布杖剑以归汉,去愚就义,功名并着。今孺卿当成败之际,遇严兵之锋,宜断之心胸,参之有识,毋使古人得专美于前,则功成名立,在此时矣。幸孺卿图之!
牛邯得书,观望了好几日,觉得西州一隅,自己终究不是汉朝廷的敌手,不如依书投降,乃谢绝士兵大众,奔驰来到行在。光武帝刘秀慰勉有加,亦拜为大中大夫。牛邯为隗嚣部下的骁将,一经归投汉朝廷,全体瓦解,不待王师云集,已是望风趋附。
约阅一月,隗嚣将士十三人,属县十六城,兵士十余万,一俱都向行在之处乞求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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