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安帝得奏,当然准议,遂告祠高庙,使司徒持节,与大鸿胪奉策书玺绶,至清河追上尊号;并添置园邑,号孝德皇墓为甘陵;又追封敬隐后父宋杨为当阳侯,予谥曰穆,杨四子皆封列侯。孝德皇元妃耿姬尚存,尊为甘陵大贵人。嫡母为贵人,生母为皇后,嫡庶倒置,究属不宜。耿贵人为牟平侯耿舒的孙女,舒耿即故好畤侯耿弇之弟,两姓袭封;孙耿宝尚嗣侯爵,为耿贵人兄,乃召使监羽林军,侯封如故。
汉安帝又封帝妹侍男等四人,皆为长公主,锡类推恩,备极优渥。
惟因中常侍蔡伦,因曾参与迫害汉安帝祖母宋贵人一事,被要求到廷尉署认罪。蔡伦不愿受辱,遂服毒自尽。
蔡伦与剿乡侯郑众,皆为邓太后所宠,曾受封为龙亭侯,那个时候,郑众已早死,蔡伦尚为长乐太仆,时人因他功足抵罪,颇为叹惜。
原来蔡伦有才学,并有巧思,在宫中监作器械,无不精工;且有一种特别的制造,流行后世,就是古今通用的字纸。古时书契,多用竹简编成,笔或用铁,或用竹木,蘸墨为书。自秦蒙恬用兽毛作笔,柔软耐用,于是竹简亦改为缣帛。但简重缣贵,总嫌未便,经蔡伦独出心裁,采用树皮麻头,及破布鱼网,捣煮如法,摊晒成纸,遂为后人所利用,时称为蔡侯纸。
嗣蔡伦且奉诏校书,监同通儒谒者刘珍,与博士良史等,并诣东观勘正经籍,功亦颇多。只为了屈死宋贵人一案,遂至不得令终,咎 虽 自取,但宦官中却也不能多得呢!褒贬得当。
一蟹不如一蟹,果然有中常侍江京、李闰等,相继并起,取悦汉安帝,得窃政权。
还有汉安帝乳母王圣,盘踞宫掖,亦得肆行无忌,与江京等人朋比为奸,遂致兴起大狱,要推翻那邓氏外戚,乘间徼功。
先是汉安帝兄长平原王刘胜,多病。伤 生,殁后无嗣,邓太后令千乘王刘伉之孙得过继。刘伉是汉和帝长兄。得父宠已改封乐安王,得因过继与刘胜,袭封平原王。未几得又病逝,亦无子息,乃再命河间王刘开之子刘翼为平原王,仍奉 刘胜祭祀。
刘翼容止翩翩,温文尔雅,刘翼作为河间王的儿子,应征入学。太后邓绥对刘翼俊美的仪容感到很惊奇,所以将他过继给汉和帝刘肇长子平原怀王刘胜的后嗣。刘翼于是留在京城。
汉安帝少时,亦号聪明,所以得立。及年既逾冠,喜昵群小,失德颇多,转为邓太后所嫌。时人认为邓太后意图废黜安帝,改立刘翼为帝,汉安帝既忿恨又畏惧。
乳母王圣,常恐汉安帝被废,秘密与江京李闰等,伺机观察邓太后颜色,报闻安帝,语中免不得带着蹊跷,叫汉安帝预先加以提防。汉安帝刘祜还以为她是好人,引作心腹,暗中却怨邓太后寡恩。及邓太后既然驾崩,加封宋耿二族,尚先封邓陟为上蔡侯。嗣由王圣等妄想图功,屡谈邓氏短处,再加后宫女寺,从前受过邓太后责罚,正好乘此报怨,遂诬告邓悝、邓弘、邓阊,曾从尚书邓访,查取废帝故事,谋立平原王刘翼。
王圣与宦官江京、李闰,复从旁煽惑,不由汉安帝不信,况汉安帝素有心迹,自然一齐发作,便嘱令有司追奏邓氏兄弟,尝图废立,罪坐大逆。
当日即有复诏批准,废去邓弘之子西平侯邓广德,都乡侯邓甫德,邓京之子阳安侯邓珍,邓悝之子叶侯邓广宗,邓阊之子西华侯邓忠,一股脑儿俱为庶人。
邓陟本应连坐,因前时未曾与谋,但徙封罗侯,遣令就国;宗族一体免官,勒归原籍。并抄没邓陟等资财田宅,充戍尚书邓访,及访妻子等至远方。
郡县官吏,更仰承上意,迫令邓广德及邓忠,并皆自尽。惟邓广德兄弟,与阎后有中表谊,因得不死,寓居都中。阎后母为邓弘姨。邓陟见家族被诬,无从诉枉,又闻王圣等从中媒孽,料知将来亦多凶少吉,一时忧愤交并,索性不饮不食,由他饿死了事。其子邓凤看见父亲邓陟绝食,自己也即断食,一同毙命。
糯拥芎幽弦邓豹,度辽将军武阳侯邓遵,将作大匠邓畅,得知同宗并坐大罪,吓得心绪不宁,辗转图维,还是速死为上,免得逮系取辱,因皆服毒而终。只前越骑校尉邓康,前被太后削去属籍,徙往夷安,此时却得特邀宠命,征为太仆。平原王刘翼,也坐贬为都乡侯,遣归河间。
亏得刘翼闭门谢客,不再与闻政事,方得幸免。朝臣自三公以下,莫敢进谏,惟大司农朱宠哀痛邓骘无罪而遭祸,于是脱光上衣,抬着棺材,上书为邓骘鸣冤说:
“臣认为和熹皇后(邓绥)具有圣明善良的品德,是汉朝的文母。她的兄弟忠孝,共同忧心国事,受到王室的倚重;迎立陛下以后,大功告成,而引身自退,拒受封国,辞去高位,历代的外戚,都不能与他们相比。他们应该因为善良和谦让的行为而得到保佑,但却横遭宫人片面之辞的诬陷。口舌锋利,危言耸听,扰乱了国家。罪名没有明白的证据,判案也没有经过审讯,结果竟使邓骘等人遭受这样的惨祸,一家七口,全都死于非命,尸骨分散各地,冤魂不能返回家乡,违背天意而震动人心,全国各地一片颓丧。应当准许他们的尸骨还葬祖坟,优待保护留下的孤儿,让邓家的宗祠有人祭祀,以告慰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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