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先遣人报告李玝,为言去就利害,示明去路。
李玝料不能敌,便与部将进会罗凯等人,弃城东奔,向晋朝廷乞降。李寿据实报期,李期即使李寿为梁州刺史,居守涪城。越年期改元玉衡,立妻子阎氏为皇后,仍尊任氏为皇太后。
李期为李雄第四子,生母冉氏,本为贱妾。任氏见李期面目清秀,移养为儿,故李期事任氏,不啻己母。仆射罗演,为李班母舅,表面上虽为李期之臣,心中恨李期甚深,常欲杀李期泄忿。
汉王相上官淡,与罗演友善,遂同谋杀李期,改立李班之子李幽为主。事尚未行,计已先泄。李期即收杀罗演、上官谈,并害李班之母罗氏。嗣是李期放斥旧臣,专任亲幸,外倚尚书令景骞及尚书姚华田褒,内恃中常侍许涪等人,庆赏刑威,但令数人裁决,纪纲废弛,法度荡然,国势渐见衰颓了。暂作一束。
且说代王郁律,为猗卢从子,自猗卢子普根殁后,入嗣王爵,姿质雄壮,饶有威略。击走匈奴支部刘虎,收降刘虎从弟刘路、刘孤,复西取乌孙故地,东并勿吉西境,士马精强,雄长朔方。
当时赵主石勒,派遣使者通问,愿与郁律结为兄弟。郁律不许,斩杀来使示威。东晋授册加封,亦拒绝不纳。
好容易过了五年,普根母惟氏,欲立自己儿子贺傉,想把郁律除去。郁律向来疏阔,毫不加防,那惟氏却暗中勾结诸将,乘机逞谋,得将郁律害死,并戮部酋数十人。
郁律有子什翼犍,幼在襁褓,母王氏,匿居袴中,向天遥祝道:“天若有意存孤,切切勿啼。”
果然什翼犍并不发声,好似睡熟一般。王氏藏起儿子走出营帐,惟氏令诸将监视,但见她孑身外徙,总还以为妇女没有能力,乐得放走,哪知她已偷偷带着儿子出去。还有什翼犍之兄翳槐,年已长成,向居外部,故亦得避难逃奔,前往投依贺兰部酋蔼头。蔼头乃是翳槐舅家,就是王氏带出什翼犍,亦借贺兰为藏身地。
蔼头当然收纳,概令羁居。惟氏遂得立贺傉,自己出来训政,总握朝纲。她恐赵主记念前仇,或致加兵,因而特着人赍书往赵,说是:“翳槐已受天诛,今另立新君,力反旧政,情愿修好邻邦。”
当时赵主石勒问明情形,含糊答应,惟索交宗子为质。代使答须回禀太后,方可定夺,石勒于是遣归。赵人因他权归惟氏,特号他为女国使。
过了四年,惟氏病死,贺傉始得亲政,但贺傉素来懦弱,未足服人。不似其母。各部酋多半生有二心,暗中就有违言,累得贺傉胆怯心虚,徙居东木根山,倚险筑城,作为都邑。他尚恐各部进逼,时怀忧惧,愁里光阴,不堪消受,结果是心神劳悴,终丧天年。得马安知非祸。
贺傉死后,其弟纥那嗣位。纥那较为刚猛,制服诸部,又向贺兰部酋蔼头,索交翳槐。蔼头顾全亲人情谊,不肯从命,纥那即约同宇文部,共同攻击蔼头。蔼头向当时的后赵石勒求救,后赵拨兵助蔼头,破宇文部,并逐纥那,纥那退保大宁,于是蔼头号召诸部,拥立翳槐为代王,再向大宁进兵。
纥那复奔宇文部,收合余烬,徐图恢复。翳槐当然加防,因而使季弟什翼犍,到后赵国为质子,请求和好,隐树外援。
纥那却也生畏,不敢动兵,偏是蔼头恃拥立功,骄恣不臣,非但不修职贡,还要今岁索金,明岁索币,屡次与拓跋翳槐为难。
拓跋翳槐开始的时候尚还包容忍受,积忿至六七年,实在是忍耐不住,因而诱骗蔼头入帐,暗中埋伏甲士,刺杀蔼头。
蔼头一死,各部酋俱咎翳槐负德,相继离叛。两造俱属非是。纥那得乘隙而入,再还大宁,与诸部共同攻打翳槐。
翳槐奔往邺城依靠赵国,后赵王石虎,遣将军李稷等,帮助翳槐,前往攻打纥那。
纥那拒守数月,部落复叛,自知不能久持,弃城奔燕。翳槐复得为代王,就盛乐筑城,安然居住。先后在位九年,得病不起,召庶弟屈、孤与语道:“我命在旦夕,想难再生,两弟皆非治国才,看来只有迎立什翼犍,方可主持社稷,长治久安。”
未几遂殁。孤欲奉兄遗命,前往迎接什翼犍,独屈有心自立,故意迁延,各部酋互相私议,谓:“国家不可无君,什翼犍在赵为质,来否尚未可定,就使得来恐为屈所拒,未必得位。屈刚暴多诈,难为人主,不如杀屈立孤,较为妥当。”
群臣议定后,当即举行,共入盛乐,把孤杀死,请孤即日正位。
孤流涕道:“孤实不才,未堪承统,诸公如不忘先王,应各守遗言,迎立什翼犍。否则孤宁饮刃,尚可对我父兄。”不亚曹子臧吴季札。
各部酋见他名正言顺,倒也未便抗议,但忧虑赵国未肯放还质子。孤复道:“由我自往,不患什翼犍不来。”遂跨马出都,星夜驰至赵都,入见赵主石虎,说明来意。
赵主石虎果然迟疑,孤慨语道:“孤奉先君遗命,来迎什翼犍,若大王见疑,孤情愿留身为质,但求放还什翼犍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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