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不意密谋被泄,只答称:“怎么会有这种事呢!我会送你返回河右的。”
司隶校尉景骞,谓:“张淳乃是壮士,不如留为我用。”
李雄答道:“壮士是不会被人留住的,你暂且试着用你的意思去观察他。”
景骞遂往见张淳,说道:“卿身体丰满,现在天气十分炎热,可以暂且派下属官吏先前往,你稍作停留等待天气凉爽,再行未迟。”
张淳答道:“我的君主因为皇帝的车驾遭受屈辱,先帝的灵柩未能返回,天下的耻辱没有洗雪,百姓的生命处于极端困苦之中,所以派遣我来,向大国表达诚意。所谈论的事情重大,不是下属官吏能够传达的。如果下属官吏就能办妥,那我本来也就不会来了,即便是火山汤海,我也将要前往,不会回避困难,难道会害怕寒暑吗!”
李雄于是引张淳入见,并问张淳道:“您的君主英名盖世,占据险要的土地,兵力强盛,为什么不自己称帝,在一方之地自娱自乐呢?”
张淳应声道:“我的君主因为他的祖父和父亲世代忠诚,却没能洗雪天下的深仇大恨,解除百姓的极端困苦,所以太阳西斜还顾不上吃饭,头枕兵器等待天亮(时刻准备着)。因为琅邪王在江东复兴晋室,所以我们不远万里前来辅佐拥戴,将要成就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事业,怎么能说自娱自乐呢!”
李雄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说:“我的祖父和父亲也是晋朝的臣子,从前和六郡的人在此地避难,被同盟者推举,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果琅邪王能够在中原复兴大晋,我也会率领部众辅佐他。卿至建康,可为我达意。”
说着,李雄用丰厚的礼物款待张淳,然后送他离开。张淳谢别而出,自往建康去了。可谓不辱使命。
时,太傅李骧病死,李雄令李骧之子李寿为大将军,西夷校尉,都督中外诸军事,如李骧故例。此亦一祸本。又命太子李班为抚军将军,李班之弟李玝为征北将军,兼梁州牧。嗣遣李寿督同征南将军费黑,征东将军任邵,陷晋巴郡。
太守杨谦,退保建平,费黑乘胜进逼,建平监军毋丘奥,退屯宜都。李寿引兵西归,但使任邵,屯巴东。然而已经又调费黑攻打朱提。朱提与宁州相近,刺史尹奉,发兵前往援救。
费黑屡攻不下,李寿亲自督兵前往攻打,包围数月,城中食尽。
朱提太守董炳,及宁州援将霍彪等,开城出降。
李寿复移兵攻宁州,尹奉闻风惶惧,亦举州投降李寿。
李寿迁奉至蜀,自领宁州刺史。李雄因李寿有功,加封为建宁王,召令还朝。
李寿于是分宁州地,别置交州,使降将霍彪,为宁州刺史,爨琛为交州刺史,自行引兵返回成都。时,李雄在位,已经三十年,寿逾六十,忽然头上生了痈疮,脓血淋漓。
李雄之子车骑将军李越等,都憎嫌的了不得,不愿近前。独李班亲自为李雄吮痈,面上毫无为难之色,每当尝药,辄至流涕,昼夜不脱冠带,侍奉寝宫。可奈李雄痈疮大溃,不可收拾,加之以前时百战,伤痕甚多,至此相继溃决,遂至丧命。
大将军建宁王李寿,受遗诏辅政,拥戴李班嗣位,尊諡李雄为武帝,庙号太宗。李班依谅闇古礼,苫次守丧,政事皆委李寿办理。
李雄之子李越,曾出镇江阳,前虽入省,未几即还,此次闻讣告而奔丧,自思大位传给李班,心里很觉不平,遂与弟弟李期密谋为乱。李班之弟李玝,却瞧透三分,劝李班遣李越还镇,并出任李期为梁州刺史,戍葭萌关。
李班言梓宫未葬,怎可遽遣?不如推诚相待,使释猜嫌。想是多读古书,执而不化。李玝再加苦谏,李班非但不从,反调李玝出戍涪城。
刚好这个时候,天空有白气六道,流动不休,太史令韩豹入宫上奏,谓:“宫中有阴谋起兵,兆主宗亲。”
李班尚未领悟,但在殡宫居哭,日夕闻声。李越与李期夤夜突入,李班尚对棺恸哭,不防刀光一闪,头已落地,两目间还带泪痕,年终四十有七,在位不满一年。愚蠢迂腐如此,亦足致死。
李越又杀李班仲兄领军将军李都,诈传太后任氏命令,诬告李班罪状,废为戾太子。
李期欲奉李越嗣位,李越却让与弟李期,这却令人不解。
李期遂僭就大位,徙封建宁王李寿为汉王,进任大都督。又封兄长李越为建宁王,位兼相国,加大司马大将军,与李寿并录尚书事。
仲兄李霸为镇南中领军,弟李保为镇西中领军,从兄李始为征东将军,代李越镇守江阳。一面移李雄遗柩,出葬安都陵。李始因李期弑主篡位,隐怀不服,乃与李寿密商,意图讨逆。
李寿忌惮而不敢发难,李始不禁怒起,竟向李期告变,反说李寿欲为反逆。前后如出两人,可见人禽之界,只判几希。
李期本拟诛杀李寿,适值涪城守将李玝,抗命起兵,将为兄复仇。李期欲借李寿敌李玝,因而改变前意,令李寿出发攻打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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