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语,居然是将越秋涵的婚事定下来。
别人个个称赞,只说薛夫人重情意,对晚辈也好,还肯出一笔丰厚的嫁妆。这寻常的孤女,只怕也是没有越秋涵这样子的福气,能有这样子的好姑母。
薛夫人更是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拭了眼角:“可怜这孩子,父母去世得早。”
她心中却也是充满了森森的冷意,是越秋涵不知好歹,薛家将这姑娘养大,可她却是不知晓好歹,要坏自己儿子的前程。既然是如此,就不容自己不使出这么些个厉害的手腕,护住了自己的儿子。
而此时此刻,越秋涵已经是全然明白了薛家歹毒的心思,好似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脚,一阵子的冰冷。
她牙齿轻轻的打颤,颤声说道:“姑母,我不要嫁,我不要嫁给他!”
越秋涵一双眸子之中,饱含了泪水,瞧着好似要滴落出来了。
薛夫人却也是一阵子的厌恶,自己又不是男子,绝不会吃柔柔弱弱的这一套。越秋涵在薛采青跟前摆弄也还罢了,自己自然不会上心。
她微笑:“好孩子,你说什么呢?你不要怕,这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便是你举止失了礼数,也是不必如此害羞,有我这个姑母为你撑腰。”
赵松也是脸皮厚的,丝毫也是不在意越梦涵脸上厌恶抗拒之色,也是一团喜气洋洋:“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我是会对表小姐好的,一定要待表小姐好的。”
除了越秋涵脸上一团惊惶之色,每一个脸上都是不觉透出了喜气洋洋的神色。
越秋涵只觉得天旋地转,身躯瑟瑟发抖。
耳边,倒是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母亲,这桩婚事,还是,还是回去再议论吧。”
她眼睛一亮,原本饱含在眼眶之中的泪水珠子不觉顺着面颊轻轻的滑落。泪眼朦胧间,她瞧见了薛采青的身影,不觉阵阵激动,心尖也是微微发热。她好似落水的人,忽而就抓住了一条救命的稻草了。
薛夫人轻轻的一挑眉头,她也没打算背着薛采青将越秋涵嫁了。她知晓自己的儿子,还是知道分寸的。虽然爱惜表妹,可是断断不会做出有违家族利益的事情。有些事情,若不是让薛采青亲眼选择,只怕薛采青以后还会觉得自己这个娘专断。
也是,定然要让越秋涵死了这条心。
薛采青看着表妹泫然欲泣的样子,只觉得一股子热血上涌,恨不得百般呵护。他刚刚已然是知道,贞敏公主就在上面打量自己,可是如今薛采青全都忘记了。此刻,他的眼睛里面,只有自己这个表妹越秋涵。
薛夫人倒是沉得住气:“采青,你表妹的婚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如今她给赵松做了荷包,必定也是喜欢人家的。你性子迂腐,定然是觉得有违礼数。可要怜惜你表妹打小孤苦,若没咱们薛家,她也是养不大。既然是这个样子,你也别多见怪你这个表妹了。”
薛采青被母亲将话儿一堵,一时也不知晓说什么。
他慢慢的回过神来,心忖自己还能够说什么呢?他总能说,那个荷包,表妹的和自己是一对儿,和这个赵松没有什么关系。他不能当着满京城女眷的面,当真贞敏公主的面,当着家里长辈的面,说自己是喜爱越秋涵的,不能够将越秋涵嫁给别的人。
其实倘若表妹肯委身为妾,一切都好办得多了。
可是偏生越秋涵是不肯的,她年纪小,看着柔柔弱弱的,脾气却也是很倔强。一个孤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薛采青有着家族的重担,他也是给不起的。
不错,薛家是有三个儿子,可是大哥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二哥天分寻常,又染了病,手别说拿刀舞剑,到了下雨天举都举不起来。二哥总是整日喝酒,心中郁郁。二哥总是拍着自己的肩头,说以后薛家,都靠着自己了。而薛采青呢,盯着父亲白发,母亲殷切,早暗暗发誓,定然是不能让双亲失望。
越秋涵死死的盯着他,他的表妹眼睛里含了一层淡淡的泪水,却也是充满了浓浓的期盼。可是呢,自己表妹想要的东西,他却也是给不起的。
越秋涵眼睛里面满是期待,却迟迟未曾眼见薛采青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话儿。
她的身躯禁不住轻轻的颤抖,原名因为薛采青而明亮的眸子,如今却也是渐渐的黯淡了。
然而薛夫人却是很满意,觉得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是知晓分寸的,一如自己记忆之中那样子的乖顺和听话。是了,薛采青是知晓好歹的,他应该是知晓,父母一番筹谋,百般算计,还不是为了了他铺前程?
她走过去,慢慢的轻拢薛采青的衣衫,和声说道:“你是个男孩子,就应该建功立业,为国尽忠。后宅里面的婚丧嫁娶,是当家主母应该做的事情,和没没什么关系。采青,你有些累了,回去稍作歇息,不必陪着母亲在这儿看戏。”
薛采青好几次想要掏出了怀中的荷包,可终究是没这份力气的。
他轻轻的点点头,脚好似灌了铅一样,转过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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