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抱着她,对我微微含笑。我一步步走过去,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觉得很幸福,幸福得有些个晕眩之意。我梦里想着女儿,如今就好似做梦一样,就想要伸出手,将她抱一抱。我走到了她的身边,快要抱着她了。而她却也是伸出了那么一双软乎乎的小手,对着我奶声奶气的叫唤,唤我娘亲!”
龙轻梅手掌磨蹭元月砂的脸颊,脸上流露出了惊喜:“原来我女儿已经会说话了,她会说话了,她还叫我娘亲。”
“我那时候,眼泪哗啦啦的,一下子就流下来。”
说到了这儿,龙轻梅已然是泪流满面。
元月砂一双漆黑的眸,映着龙轻梅流泪的双眼,
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慌乱,顿时不觉涌上了元月砂的心头。
元月砂只听着自己个儿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
饶是元月砂脸皮素来很厚,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也是不自禁的升起一缕羞恼和惭愧,好似自己是一个窃贼,窥测了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自己个儿,原本可并没有这般无耻,做这档子极无耻的勾当。
若不是百里聂,自己何至于在龙轻梅面前这样的心虚。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是会有什么秘密不想让别的什么人知晓。
要是龙轻梅没有将自己当女儿,也不会将这么些个秘密,好似竹筒倒豆子一样给倒出来。
龙轻梅眼底却也是禁不住流转了灼灼光彩,蓦然眼底流转了一缕锋锐。却忽而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拭自己的眼泪珠子。
那片手掌轻轻的移开了元月砂的脸颊,龙轻梅眼中的情愫却也是禁不住慢慢的收敛。
元月砂方才沉声说道:“睿王妃,月砂先行沐浴更衣。”
她掩住了内心之中的一缕异样,前去梳洗。
元月砂却禁不住在想,百里聂也是不知晓用什么法子,让龙轻梅认为自己是她的女儿。
一股子恼恨之意,顿时这样子的涌上了元月砂的心头。
百里聂可真会盘算,不但令自己的地位更加的稳固,而且自己的把柄也是落在了百里聂的手中了。
无论百里聂以后想要自己做什么,也许自己就很难拒绝。
一想到了百里聂亲口许的那门婚事,元月砂娇嫩的脸颊,顿时也好似染了一层丹蔻样儿红透了。
水汽蒸腾,染得元月砂精致双颊飞起了红晕。而元月砂那双漆黑的眸子,却经不住染上了一层邪气。
百里聂胆敢算计自个儿,这个长留王殿下再如何的厉害神秘,可却别以为,当真能拿捏自己。
每一个以为能够拿捏住自己的男人,可都是已经死了。
一想到了这里,元月砂的唇角不觉浮起了凉丝丝的笑容。
蓦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也似,元月砂眉头轻皱,忽而手指头轻轻的抚过了自己颈项上挂着的那块金锁片。
这块长命锁,打造得十分精致,可却有些陈旧了。
百里聂将这个所谓开过光的玩意儿给自己戴上,惹得龙轻梅眼神都是变了。
她微微有些恍惚,自己也不知晓父母是谁,打小狼窝里面,喝了母狼的奶长大的。后来北域的杀手路过了这儿,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却有股子野性。正因为这样子,才捡了自己回去,充作杀手。她无父无母,当真不知晓自己亲生的父母会是谁。
有那么一刻,元月砂内心之中,忽而禁不住浮起了一个念头,要是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可是自己哪里有这样子的运气,又怎么会有这样儿的福分。从小到大,她运气也都没多好。而且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尴尬了,便是想一想,也是忍不住羞愤欲死。
更何况一个人如果有非分的期待,就注定会自取其辱。
她想都不敢多想的。
就好似她小时候,吃不饱饭,被人鞭打。她每日辛辛苦苦,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小命就会没有了。那时候,自己每天晚上充满了警惕,躺在了床上时候,有时候却也是禁不住有过一个可笑的念头。说不准有那么一日,她的亲生爹娘,会来救下自己。他们弃了自己,原本是迫不得已的,并不是故意不要自己。而且还有权有势,能不惧北域杀手,能将自己带走。
可是这样子小孩子的梦想,伴随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伴随她一日日的冷漠、成熟,早就不具有任何的期待了。在元月砂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已经不这么想,也已然是没有了这样儿的期待。
那种期待,不过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会蚕食你的斗志。
想到了这儿,元月砂蓦然咬紧了红润的唇瓣。
百里聂就是个可恶的妖孽,好似能瞧透自己内心之中的欲望。百里炎用荣华富贵,乃至于什么天下大势,出人头地加以引诱。可这些东西,元月砂一点儿都不稀罕。然而元月砂不稀罕这些,却也未必见得比别的人要特别。一个人不爱金银珠宝,权力富贵,可是却总会有着一个弱点,会被别的东西打动。每个人都有一个价码,而这个价码未必就是什么权势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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