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事情已经做了,他们也只能为此承担后果。
董承和唐瑁已经先一步付出了代价,接下来,又会是谁?
过了一会儿,刘辩不情愿的换上了帝服,在陷阵甲士半推半就之下,将他架出了寝宫。
銮驾早已在寝殿外等候。
刘辩、唐皇后与何太后一同上了车辇,在高顺等人的簇拥下,径往嘉德殿而来。
皇帝寝宫至嘉德殿,必经西华门,随着銮驾缓缓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了西华门前。
门前,唐瑁和董承的尸首还悬挂在上面,刘辩何曾见过如此骇人之景,顿时“啊”了一声,便即昏死过去。
何太后虽然比刘辩要镇定得多,但见此形状,也不禁吓了一跳。
唯有唐皇后,此刻见到父亲高悬于宫门之上,按捺不住内心的悲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父亲!父亲啊!是女儿,都是女儿害了你啊……”唐皇后跪伏在地,痛哭不止。
高顺走上前,一把将她拉起,道:“大将军已在大殿等候,还请皇后莫要耽搁了。”
说罢,高顺便将她拉回车辇,随即喝道:“走!”
銮驾又缓缓起行,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嘉德殿外。
此时时候尚早,百官尚未到来,可是大殿之外,玉阶之上,却见一人身披甲胄,持剑坐于阶上。
那正是张尘。
昨夜从刘辩寝宫出来,他并未回府,而是径自来到嘉德殿外,就这么坐了一夜。
整整一夜,他都没有合眼。
脑海里闪过的,尽是昔日在洛阳城里,何进对他的厚待。
何进对他,如子侄一般,待之甚厚。
他也曾一度,因无法救下何进,而深感愧疚。
可现如今,太后和皇帝却想要他的命!
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方世界,对于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根本不用掺杂太多情感。
但他又非铁石,岂能做到薄情寡义呢?
正在他静思之际,高顺带着刘辩、何太后和唐皇后三人来到。
“主公。”高顺轻唤一声,朝身后看了一眼。
此时,刘辩和太后、皇后都十分惊慌,帝后胆怯地躲在太后的身后,就仿佛孩子遇到危险,寻求母亲的庇护一般。
张尘微微抬头,站起身,向前一步。
“张卿!”何太后伸手拦住张尘,道:“你……你想做什么?”
张尘微微一怔,思绪又回到当日初进宫时,自己第一次见到何太后的情景。
那时,她还是皇后,刘辩还是皇子。
那一日,何进以子侄的身份,将他引荐给何皇后,何皇后看向他的眼神,都满是期冀。
时过境迁,如今,何太后对自己却只有满满的戒备之心。
张尘微微欠身,拱手一礼道:“臣,参见太后,参见陛下,皇后。”
“张卿,你今日做这么多,是为了恐吓我们母子吗?”何太后道,“昨夜派人软禁哀家和陛下,今日途径西华门,又见到你在宫门悬尸,你做这些,是对哀家和陛下不满?”
“臣岂敢不满,只是,臣深感心寒……”
张尘苦笑几声,道:“太后怕是忘了,当日十常侍乱政,劫掠陛下和太后,出走北邙,是谁,护住圣驾,又是谁,一路护送陛下何太后来至邺城?臣本可以安居邺城,不问是非。待到董卓入京,废帝而立陈留王,臣再高举义旗,立盟讨董,必能收拢天下人心。如此,臣便是奉大义,保汉室的忠良之臣!”
“可是,臣没有那么做,因为臣知道,若是这么做了,陛下与太后必定难逃一死。臣,不能以陛下和太后的性命,来成就自己的名声。”
“臣将圣驾移至邺城,是为保全陛下与太后的性命,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纸‘寒衣诏’!”
张尘越说越激动,越说,眼神里越是失望。
“张卿,你对汉室的忠心,哀家岂会不知?”何太后道,“这都是董承那小人,蛊惑圣心,才使陛下犯了糊涂。你答应哀家,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了,好吗?”
“事已至此,太后不必多说了。”张尘淡淡地说着,又坐回了阶上,目光朝远处投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众朝臣也都纷纷来到了嘉德殿外。
只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惊恐的神色。
显然,他们都已经看到了西华门口悬挂着的董承和唐瑁的尸体了!
众臣来到殿前,却见刘辩、何太后和唐皇后都在此处,有几名大臣连忙要上前见礼,却被身旁的同僚一把拉了过来。
“你疯了!没看到大将军在那吗?”
“你看大将军的脸色,你还敢凑上前去!”
“今儿个气氛不对,恐怕是要出事啊!”
……
众人议论纷纷,不多时,群臣便已齐聚殿外。
张尘眼见众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于是淡淡一笑,随即站起身来,信步走上前去。
“唰”的一声,张尘当着群臣的面,赫然拔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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