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温泉的热气漫过锁骨时,桑疏晚才真正卸了妆。爱丽丝裹着浴袍坐在池边,手机屏幕蓝光映得睫毛投下阴影,指尖却不忘给她递上剥好的荔枝:“三年前你在十八线小宾馆吃泡面,说以后要让经纪人顿顿吃燕窝,现在倒是我天天给你剥荔枝。“水面忽然溅起水花,桑疏晚甩着湿发凑近,水珠顺着下颌线滴在对方手背上:“那明天就让你尝尝我新学的泰式按摩,包准让你忘记刚才在宴会上瞪跑了三个想加我微信的投资人。“
夜风卷着樱花掠过汤池,两个女人的笑闹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鹭。远处宴会厅的灯火依旧璀璨,而属于她们的中场休息,此刻正盛在飘着玫瑰花瓣的温泉里,融在爱丽丝新拆开的那盒顶级鱼子酱里,藏在彼此没说出口的、下一场战役的默契里。
桑疏晚裹着毛茸茸的浴袍蜷在沙发里,看爱丽丝对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吞云吐雾。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划出冷光,经纪人指尖翻飞间,已经把三条试图泄露温泉酒店定位的营销号投诉到限流。烟灰簌簌落在真丝睡裤上,她忽然开口:“三年前你在横店中暑晕倒,攥着我的手说‘爱丽丝你别凶,等我红了给你雇十个助理’——现在助理倒是有了,你倒把我当助理使唤。”
茶几上的燕窝粥还冒着热气,桑疏晚从浴袍口袋摸出皱巴巴的备忘录:“明早九点普拉提,十一点品牌直播,下午飞米兰...爱丽丝你看看,这行程表比我当年高考冲刺还满。”话音未落,一颗酒心巧克力突然砸在她额头上,包装纸印着熟悉的金色logo——是今晚宴会上某顶奢品牌总裁硬塞给爱丽丝的伴手礼。
“少装可怜,”爱丽丝碾灭烟头,转身时浴袍腰带松了半寸,露出锁骨下方那道三厘米长的疤痕,“上个月是谁在戛纳电影节后,偷偷溜去马赛看老电影,害我调了五架私人飞机才堵住狗仔?”她踩着毛绒拖鞋走近,指尖捏住桑疏晚的下巴左右端详,“不过皮肤状态不错,纪梵希的精华没白给你囤。”
落地钟敲响十二点时,桑疏晚忽然从沙发缝隙摸出个小铁盒——是爱丽丝总放在西装内袋的解酒糖。薄荷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看见经纪人趴在茶几上睡着了,手机还亮着未发送的信息:“洛伦佐先生,桑小姐的行程需要避开每月第三周,她有...旧疾需要休养。”字迹后面跟着个删掉又重打的句号,像所有未说出口的关怀,都藏在职业化的措辞背后。
温泉水汽在浴室镜面凝成雾霭时,桑疏晚正在研究爱丽丝新送的战术背包——据说防割防水还能藏急救包,肩带内侧绣着极小的“SW”缩写。牙刷撞在玻璃杯上发出轻响,她从镜子倒影里看见,爱丽丝正倚在门框上,指间夹着今早的行程单,目光却落在她后腰那片淡青色的胎记上——那是三年前拍落水戏时,被礁石划伤后留下的印记。
“七点半的航班,”爱丽丝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米兰那边临时加了个古董珠宝展,梵克雅宝想让你佩戴新一季‘月相’系列。”她走进来,指尖划过桑疏晚后颈,那里还沾着昨晚没冲净的玫瑰花瓣,“别想着逃,我让小陈在背包侧袋放了三套剧本,够你在飞机上磨台词。”
吹风机的热风卷着水珠飞舞,桑疏晚忽然转身,在爱丽丝错愕的目光里,把草莓味的润唇膏按在对方唇上:“知道啦,我的爱丽丝指挥官。”镜面雾气上留下两个重叠的唇印,经纪人耳尖发红地转身,手里的行程单却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是桑疏晚刚入行时,用歪扭的字迹写着“爱丽丝姐姐的咖啡要冰美式加两勺糖”的便签,边角还留着当年跑龙套时蹭到的廉价粉底印。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轻响,是司机在准备出发。桑疏晚看着爱丽丝弯腰整理战术背包侧袋,发现她悄悄往里面塞了包独立包装的荔枝干——是自己昨晚在温泉里随口说的“飞机上想吃”。晨光透过纱窗斜斜切进来,照见经纪人西装内袋露出半截银色药盒,那是自己每次生理期前,爱丽丝都会提前备好的止痛药。
“发什么呆?”爱丽丝把行程单拍在她肩上,已经恢复了红毯上那个杀伐果断的女霸总语气,“普拉提教练在楼下等了十分钟了,再不走就把你昨晚泡温泉时说的‘想和陈墨远老师演父女戏’录音发给他。”桑疏晚笑着抓起背包跑向门口,拖鞋在大理石地面踩出啪嗒声:“爱丽丝你居然录音!信不信我把你去年在戛纳喝多了抱着香槟塔哭的视频发给洛伦佐先生?”
玻璃门在身后合上时,温泉酒店的服务生正送来新摘的樱花枝。爱丽丝望着桑疏晚在晨光里晃动的浴袍腰带,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浑身湿透的小演员蹲在经纪公司门口,怀里抱着皱巴巴的简历,抬头看见她时眼里亮得像淬了星子:“爱丽丝小姐,让我试试吧,我能吃苦。”
此刻对方正站在电梯里冲她比鬼脸,战术背包上挂着她偷偷系的幸运铃铛,叮铃声响在走廊里。爱丽丝摸了摸口袋里的解酒糖铁盒,里面不知何时被塞进了颗草莓硬糖——是桑疏晚总藏在化妆包最底层的、童年小卖部买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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