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使药）铜秤叮当作响："《药品化义》称我'调和诸药如国老斡旋'，然此患舌苔滑腻——"他取生甘草片与蜜炙甘草对比，"湿盛当用生者六分，若蜜炙反助壅滞。"

大枣绛裙拂过青瓷盘："仲景原方用我十二枚，取'保胃气，存津液'之意。"她将枣子摆成河图之形，"《周易》'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十二枚正应三才四象。"

姜黄衣少女拍案而起："《本草经集注》谓'姜通神明，去秽恶'，此患舌苔白滑如敷粉——"她取鲜姜切片，辛辣之气冲散药房霉味，"当增五片温散水湿！"

黄芪忽展《金匮要略》拓本，手指"防己黄芪汤"条目："仲景原方剂量：防己一两，黄芪一两一分，白术七钱半。然今患脉浮虚甚——"

防己玄衣振起："《类证活人书》载朱肱治风水案，黄芪倍于防己取'气行则水行'之理。"他取患者晨尿置于灯下，浮沫经久不散，"《四诊抉微》'尿浊如膏者肾气衰'，当重黄芪固本。"

白术捧出《医学正传》："虞抟谓'水肿日久，必佐茯苓'，然此证起病七日——"他掀开患者眼睑，结膜水肿如鱼泡，"《银海精微》'胞睑肿胀属脾湿'，当先燥脾而非利水。"

大枣取井华水三升："《炮炙论》云'枣用东流水煮，助其生发之性'。"她将枣破开去核，"《千金翼方》载'枣核留之令人烦'。"

姜黄衣少女以竹刀切姜："需留皮以制辛散太过，《修事指南》谓'姜皮走表，姜肉温中'。"她取三片带皮姜投入陶罐，"合患者恶风汗出之表证。"

黄芪执羽扇控火："先武火煮沸，转文火慢煎，如《伤寒论》桂枝汤法。"他忽嗅药气，"防己苦寒，久煎则效减，当后下！"

戌时灌服首剂，患者夜半小溲如注。防己观其尿色："初如浓茶，后转淡黄，此《医林绳墨》'水湿下趋'之象。"

三日复诊，面肿消如常人，足胫按之微陷。白术察舌："苔转薄白，裂纹稍现，此《辨舌指南》'湿去津伤'之兆。"

黄芪减至四钱："《医方集解》云'中病即止，防过剂伤正'。"

添茯苓三钱："《本经疏证》'茯苓利水不伤阴'，合患者舌现裂纹。"

五更时分，朱氏排出宿便如泥。防己玄衣染晨露："《诸病源候论》谓'水毒从二便去'。"黄芪玉衡剑穗垂落，在《黄帝内经》"开鬼门，洁净府"句上投下清影。窗外江水退去，堤岸新柳抽芽，恍如仲景遥望颔首。

药坊后堂蒸汽氤氲，姜黄衣少女手持竹刀削切姜片，辛辣之气冲散满室潮气。大枣绛裙拂过青瓷药柜，十二枚枣子在盘中摆成北斗七星状，她柳眉微蹙："仲景原方用我十二枚保胃气，朱氏脘胀未消，你凭何减至七枚？"

姜片随刀光纷飞，少女冷笑："《本草经集注》明言'姜制水毒'，观此患舌苔白滑如敷霜——"她挑起药渣中未化的枣肉，"枣肉黏腻如胶，岂非助湿生满？"

【病案演进·朱氏复诊】

《江淮医案·戊戌年四月十二》

朱氏服药三剂后：周身浮肿消退，然晨起目窠仍如卧蚕，午后足踝微胀。查：舌淡红苔薄腻，脉濡缓。自述脘闷纳呆，食后嗳气频作。

白术苍色衣袖扫过舌诊图谱："《辨舌指南》载'苔腻不化者湿滞中焦'。"他取竹片轻刮朱氏舌面，黏液拉丝如缕，"原方十二枚大枣滋腻碍脾，当减五枚！"

甘草铜秤轻响，生草片在秤盘上微颤："右关濡滑如按棉絮，此《诊家枢要》'脾虚湿困'之象。"他取炒麦芽三钱置案，"当佐消导，不可拘泥原方。"

大枣捧出《伤寒论》拓本："桂枝汤中枣用十二枚，取其'补脾和营'之功。"她指尖点向"嗳气"条目，"但《金匮要略·呕吐哕下利病篇》明示'枣多令人中满'，此患正应其诫。"

姜黄衣少女掀开《外台秘要》："王焘治水肿兼胀满案，姜加至七片，枣减为四枚。"她取朱氏初诊舌象图对比，"昔者苔白滑，今转薄腻，当效此法！"

黄芪赭袍浸透晨露，玉衡剑穗垂于五运六气图前："枣属土，姜属火，此乃《医贯》'火土相生'之道。"他忽以剑尖点向患者中脘穴，"然湿邪盘踞中州，需减土之壅塞，佐火之温化。"

防己玄衣染着药汁，指间捻着减量后的枣肉："十二减五余七，七乃少阳之数，正合春末厥阴风木当令之气。"他取减下的五枚枣投入丹炉，"炼炭存性，可制其滋腻。"

姜黄衣少女取带皮生姜五片："《修事指南》谓'留皮以制辛散'，合此表虚未愈之候。"她将姜片切如蝉翼，"薄切则气全，厚切则味重，今取中庸之道。"

大枣绛裙轻扬，七枚枣子破壁去核："《千金翼方》载'枣核令人烦'，去之可减滞气。"枣肉在陶罐中渐化蜜香，"配陈仓米二两煎汤，遵《本草述钩元》'甘淡渗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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