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煞桩是无生教的基础筑基功法之一,据说是从战场煞气中领悟出来的法门,旨在锤炼筋骨,培养气感,为日后修炼更高深的武学打下根基。
桩法姿势古怪,要求身体重心下沉,双臂环抱,呼吸绵长,意守丹田,感应天地间若有若无的“煞气”。
阿木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屈,沉腰坐马,双臂缓缓抬起,在胸前虚抱成圆。
他努力调整着呼吸,按照教习传授的法门,试图让心神沉静下来,去感受那传说中的“煞气”。
然而,这并非易事。
晨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单薄的衣衫。
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抗议,尤其是双腿,很快便开始酸麻、颤抖。
汗水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泥土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能听见身边其他孩子的粗重喘息声,还有人因为支撑不住而身体晃动,发出的细微声响。
周教习如同幽灵般在队伍间穿行,目光扫过每一个孩子。
他的脚步很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孩子们的心弦上。
“腰再低些!屁股撅那么高,想挨打吗?”
“呼吸!注意呼吸!气要沉下去!”
“眼神不要飘忽!意念集中!”
时不时地,便有斥责声响起,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那是戒尺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被抽打的孩子痛呼一声,却不敢有丝毫停歇,反而更加努力地稳住身形,生怕招来更严厉的惩罚。
阿木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双腿。
他感觉自己的肌肉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刺着,酸痛难忍。
丹田处空空荡荡,别说什么“煞气”,连一丝暖意都感受不到。
他知道,自己的资质很平庸,远不如石头那样天生体壮,也不像李虎那样有丹药辅助。
每一息都变得无比漫长。
太阳渐渐升高,驱散了晨雾,阳光照射在身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让汗水蒸发得更快,带走了更多的力气。
阿木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
他看到不远处一个瘦弱的孩子“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周教习冷冷地瞥了一眼,并未上前,只是对旁边的石头道:“拖到墙角去,醒了自己跟上。”
石头应了一声,走过去,毫不费力地将那昏倒的孩子像拖麻袋一样拖走了。
这一幕让阿木心中一紧,他知道,如果自己也倒下,下场不会更好。
他拼命地调动着意志力,对抗着身体的极限。
他想起了学堂的规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考核,考核的内容就是这凝煞桩的持久度和气感强弱。
考核分为甲、乙、丙三等。
甲等者,能获得额外的资源倾斜,甚至有机会得到香主大人的亲自指点;乙等者,维持现状;而丙等者…若是末位,则会被直接送入传说中九死一生的“血骨营”,成为最底层的炮灰。
其余丙等,也会根据资质,被分流去学习一些杂役技艺,比如伺候毒虫、炼制粗劣丹药、打铁、耕种等等,彻底断绝了武道之路。
“血骨营”三个字,如同沉重的烙印,刻在每个学堂孩子的心头。
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去处。
教习每次都会和他们说血骨卫修炼的样子。
想到这里,阿木的牙关咬得更紧了,一丝咸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是咬破了嘴唇。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他精神一振,原本即将溃散的意志力重新凝聚起来。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他在心里默念着。
他不想去血骨营,他想变强,哪怕只有一点点,至少能让自己吃饱饭,不再受人欺负。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更久。
当周教习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宣布“收功”时,阿木几乎是虚脱般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汗水浸透了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又湿又冷。
环顾四周,还能站着的孩子已经不多了,大部分都和他一样瘫坐在地,脸上满是疲惫和痛苦。
只有石头等少数几个天赋异禀或者根基扎实的孩子,虽然也面色发白,额头见汗,但依然能勉强站立,呼吸也相对平稳。
周教习的目光扫过众人,冷哼一声:“一群废物!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如何为圣教效力?如何追随香主大人,建立地上佛国?”
他顿了顿,看向石头等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石头,李虎,还有你们几个,不错,桩功小有进境。今日午饭,加肉。”
石头等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躬身道:“谢教习!”
李虎更是得意地挺了挺小肚子,瞥了瘫坐在地的阿木一眼,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阿木没有理会,他只是低着头,感受着身体传来的阵阵虚弱感,以及内心深处那股淡淡的苦涩和不甘。
上午的修炼结束,接下来是短暂的休息和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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