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一点,姚小波在出租屋敲完最后一行代码。
屏幕上跳出绿色提示:【模拟值守程序V1.0启动成功|摩尔斯变体已载入|节奏基模:老周口述报警序列(832Hz×0.6s/次,间隔1.7s)】。
秦峰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串跳动的字符,忽然问:“如果明天拆迁队真来了,这台机器还能‘喘’多久?”
姚小波没回头,手指停在回车键上:“只要电没断,它就一直醒着。”
秦峰点点头,转身出门。
他没回家,而是拐进鼓楼后巷,敲开十三月唱片的临时工作室。
卢中强正对着音箱听那段832Hz啸叫,烟灰积了半截,没弹。
“租隔壁杂货铺。”秦峰说,“就说我们搞‘声音采集计划’,要装一块广告屏——实际是接收器,频段对准832Hz。”
卢中强抬头,咧嘴一笑:“早备好了。屏框里塞了十六个MEMS传感器,外加边缘计算模组。广告画面?茵茵画的,‘听见城市心跳’六个字,每闪一次,就同步一次心跳采样。”
秦峰没笑。
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是苏文丽那本手册里夹着的电路图,他用红笔圈出一处节点,标注:“此处无铭牌,但焊点新旧不一,疑似后期加装”。
他把手机推过去:“这个点,可能连着泵站。”
卢中强盯着看了三秒,忽然收起笑容,把烟按灭:“峰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拆电话局,不是为了腾地。”
秦峰没答。他拉开工作室窗户。
夜风灌进来,吹得桌上那张拆迁公告哗啦作响。
纸角翻飞,露出底下一行小字:“施工期间,所有地下缆沟须由区管线办现场确认封存”。
他望着窗外黑沉沉的东四十二条方向,轻声说:
“不是拆,是掐。”
远处,一盏路灯忽明忽暗,节奏,和泵站LED灯带一样。
拆迁前夜,十一点四十七分。
秦峰站在电话局后巷第三块青砖前,没敲。
风停了,枯槐枝桠静悬如墨线。
他抬手,用指甲轻轻刮掉砖缝里半凝的灰泥——底下露出一道极细的划痕,是苏文丽二十年前留下的记号。
他低头,把一枚黄铜钥匙塞进姚小波手里:“你进去,接配线架B-7列第三层,只接左端子。胶布裹三圈,拧紧即走,不许测通断。”
姚小波点头,口罩没摘,只把眼镜往上推了推,镜片反着远处一盏未熄的路灯冷光。
他翻墙的动作像猫,落地无声。
秦峰没跟进。
他转身走向胡同口,迎面撞上许嵩。
后者刚从校医院赶回,白大褂袖口还沾着碘伏痕迹,肩带勒得肩膀微耸。
“频谱校准好了。”他递过U盘,声音压得极低,“832Hz不是噪声——是载波基频。所有老式交换机簧片共振点都在±12Hz浮动,我们用它当‘心跳’的节拍器,不是模仿,是唤醒。”
秦峰没接U盘。他盯着许嵩眼睛:“你改了算法?”
“加了相位补偿。”许嵩顿了顿,“老周的手抖频率,和泵站LED明灭差0.03秒。我把它编进触发逻辑里——只要东四十二条信号一弱,其他22个点就自动补频。”
秦峰终于伸手接过U盘。
指尖冰凉。
他忽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老物件不认电,认人手温。”
十二点整,姚小波从侧门闪出,指尖沾着一点暗红绝缘胶——真胶布,1953年产,苏文丽今早亲手教的。
他朝秦峰比了个“OK”,拇指抹过耳后,那里贴着一枚微型震动马达。
秦峰立刻拨通卢中强电话,只说两个字:“启跳。”
十三月唱片工作室灯全灭。
茵茵画的“听见城市心跳”广告屏在杂货铺门口亮起。
第一闪,是泵站锅炉房顶——蓝光同步明灭;第二闪,是鼓楼钟楼夹道里一台废弃报亭的玻璃窗,映出同一节奏;第三闪……全市二十三处旧通信遗址,同时微震。
没有声音。
只有电流在锈蚀线缆里爬行的细微酥麻感,像冬夜被窝里伸进来的、一只温热的手。
清晨六点十九分,拆迁队卡车碾过青石板路,引擎声震得窗纸嗡嗡响。
队长踹开电话局铁门,抄起对讲机吼:“配电箱断电!先拆外墙!”
话音未落,墙根下那台锈迹斑斑的旧配电箱“咔哒”一声弹开盖板,喇叭里传出清晰的市政广播女声:“此处发现疑似历史通信节点,依据《北京市历史建筑保护条例》第十七条,暂停施工。”
队长愣住,抄起手机调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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