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唯有铜漏单调的滴答声在静谧中回荡。密室里,朱樉手持波斯鎏金匕首,正轻轻挑开封信的蜡封。匕首的刃面隐隐映出他眼底闪烁的幽光,那目光中,贪婪与狠厉交织,恰似饿狼窥伺猎物。这封信,来自三日前秘密抵达的帖木儿使团,里面装着令人谈之色变的“鸠羽”。传说此毒犹如无形且致命的魔爪,一旦沾染,中毒者便如折翼的大雁,在短短七日之内,脏器会逐渐腐坏,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中走向死亡。
“大师,请看。”朱樉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将一只青瓷药瓶缓缓推向隐匿于阴影中的僧人姚广孝,“您瞧这瓶底镌刻的莲花,与您袈裟上的纹路,倒是相得益彰。”
姚广孝听闻,手中的佛珠突然崩断,一颗颗檀木珠子滚落满地,发出清脆而凌乱的声响。他缓缓弯腰,拾起其中一颗,指尖轻轻摩挲着珠面暗刻的梵文,声音低沉而冰冷:“秦王可知,此毒遇檀香便会显现蓝纹?”话音刚落,窗外陡然响起惊雷,如天崩地裂一般,刹那间照亮了药瓶内缓缓升腾的幽蓝雾霭,那诡异的色泽,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诅咒。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营帐内,朱雄英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银匙上残留的药渣。摇曳的烛火昏黄不定,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忽然,他眼神一凛,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三日前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彼时,膳房掌事张二狗前来送药,朱雄英不经意间瞥见,其蓑衣下摆沾着几片紫色鸢尾花瓣。这种原产西域的奇花,按常理绝不应该出现在秦岭深处的幽谷之中,这一异常细节,此刻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内心。
“取冰鉴来!”朱雄英猛地一声喝令,打破了营帐内的寂静。当汤药被小心翼翼地放入冰鉴冰镇后,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碗沿缓缓浮现出蛛网状的蓝丝,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这一现象,让朱雄英瞬间忆起祖父御书房里那卷古老的《西域毒经》中的记载:鸠羽之毒,遇寒则现。
暴雨如注的黎明,整个营地被阴霾笼罩。张二狗的尸体静静地悬挂在粮仓横梁上,脖颈处那片紫色淤痕形如佛手,仿佛是死神留下的鲜明印记。朱雄英面色冷峻,手持佩剑“沧浪”,缓缓走近。他用剑尖轻轻挑开死者的衣襟,只见心口赫然纹着一朵墨色莲花,与月前截获的密信封泥上的图案别无二致。
“查!所有接触过药炉之人。”朱雄英怒目圆睁,一声令下,手中的“沧浪”狠狠插进青砖地面,剑穗上朱元璋亲赐的东珠应声碎裂,散落一地。刹那间,二十名玄甲卫如疾风般迅速行动,立刻封锁了整个营地。然而,当他们在膳房仔细搜查时,却在灶台下发现了半张未燃尽的《金刚经》残页。焦痕边缘,隐约可见“大天界寺”的钤印,这一发现,仿佛在重重迷雾中又添了一层神秘的纱幕。
在朱标重病卧床、生命垂危的严峻形势下,朱雄英深知自己肩负着千斤重担,既要守护父亲的生命,又要揭开这背后隐藏的惊天阴谋。朱樉和姚广孝行事极为缜密,每一个环节都布置得密不透风,想要找到确凿证据,简直难如登天。但朱雄英心中的信念坚如磐石,他恰似黑暗中执着的行者,在重重困境中艰难探寻着真相的曙光,发誓要让幕后黑手为他们的恶行付出惨痛代价,还父亲一个公道,守护大明王朝的未来。
此后,朱雄英一方面安排最为忠诚可靠的侍卫,如铜墙铁壁般日夜守护在朱标营帐周围,确保父亲不再受到任何伤害;另一方面,亲自率领亲信展开深入调查。他深知,这场与朱樉和姚广孝的较量,是一场智慧与勇气的激烈博弈,稍有不慎,便可能全盘皆输。
朱雄英首先将调查重点聚焦在死去的张二狗身上,试图探寻他与朱樉或姚广孝联系的蛛丝马迹。他派人仔仔细细地搜查张二狗的住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期望能找到书信、信物之类的关键证据。然而,朱樉和姚广孝行事谨慎到了极致,张二狗的住处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犹如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线索。
接着,朱雄英将调查方向转向营地中的其他人员,期望从他们口中得知张二狗的异常举动或与外人接触的情况。他亲自询问每一个与张二狗有过接触的人,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和言语破绽。然而,众人要么对此事一无所知,眼神中透露出的迷茫并非伪装;要么因惧怕朱樉的权势,即便知晓一些情况,也不敢透露只言片语,只是低头不语,神色间满是畏惧。
朱雄英并未因眼前的困境而气馁,他深知,要打破这如铁桶般的僵局,必须另寻他途。于是,他凭借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与人脉,秘密召集了一些对他忠心耿耿且行事谨慎的亲信。在营帐中,他神情严肃地向他们详细说明了情况,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随后,将调查任务细致地分派下去:一部分人负责严密监视朱樉和姚广孝及其亲信的一举一动,如影随形,密切关注他们的行踪与往来信件;另一部分人则深入市井,在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中穿梭,收集朱樉和姚广孝以往不法行为的传闻和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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