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向来感情好,秦兮怡常这样撒娇。“翁公子是不是来提亲呀?”
她眨着亮亮的眼睛,眼里是小鹿般的雀跃。
“不知羞。”秦牧汉负气地背过身。
被父亲这样凶了一下,秦兮怡也有点不高兴,小脾气上来了,
“女儿是看四下无人才敢这样说。您是我爹爹,女儿自然愿意和您说心里话。我不和您说这些,还能和谁说这些啊?”
说完,她眼里冒出些晶莹的泪花儿。
见她这样,秦牧汉有些心疼。
可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娇生惯养、心思纯净,根本不懂人心叵测。
当爹的哪能和自己孩子计较,他按下种种不快,耐着性子哄女儿:
“好了好了,爹不说你。管他哪个公子,你现在还小,想什么嫁人的事情?在家多享几年的福,不好吗?”
说到这儿,秦兮怡更委屈了,跟她同岁的几位好友早就出阁嫁人,生儿育女,就她还被拘在家里。
“女儿如今桃李年华,早就该嫁了。”
再者翁绪还是个王爷,配她的家世足足够格儿,说出去也不丢面。
情窦初开的少女对自己的未来和如意郎君展开了最浪漫的想象。
家中的慈父此刻就像个恶人,阻拦她幸福的脚步。
破天荒的,秦兮怡和她父亲闹起了脾气,非翁绪不嫁。
铁血手腕的大商贾秦牧汉怎么可能被他家小女轻易拿捏,坚决不同意。
秦兮怡万般委屈痛苦,闹起了绝食,水米不沾。
金枝玉叶的脆弱身子没过几天便病垮了。
可即便是病了,她也不吃药不喝水。
她骨子里流的是秦牧汉的血,拥有和她父亲相同的脾气,意志顽强、不撞南墙不回头。
做父母的怎么会真把自己的孩子逼上绝路,没办法像对待外人那样冷漠和事不关己,只恨自己的孩子不争气。
等翁绪再来提亲,秦牧汉顺着下了台阶,同意两家亲事。
就算知道这个年轻人心思不纯,用了邪门歪道靠近他女儿,秦牧汉也毫无办法。
翁绪已经用情网缠住她,叫她挣脱不得。
硬把她从那张网上扯下来,她会郁郁而终。
秦兮怡和她父亲重归于好,每日乐呵呵的,吃好喝好,把自己养得春花桃面,悄悄掰手指数她成亲的日子,希望在成亲那日惊艳众人。
她感觉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子,有和睦恩爱的家人、有玉树临风的温柔郎君,此生夫复何求!
秦牧汉为自己心爱的小女置办嫁妆果然是大手笔,拉嫁妆的马车足足排了两条街。
见惯了大场面的临安人都难见这等壮景,估计只有皇帝嫁女才能如此气派。他们纷纷出来看热闹。
街道司怕引起混乱,派出大量人手到现场维持秩序。
这一天的临安城闹哄哄,又喜气洋洋,洒落的喜糖仿佛天空下着红色的羽毛,化入众人的心里,馨甜味美。
成婚后的秦兮怡迎来了她想象中的幸福生活,夫君柔情蜜意,待她极好,事事迁就,还没有侍奉公婆的压力。
有着爱情和丰厚物质的滋润,她出落得愈发美丽,宛如开繁开茂的富贵牡丹,美得摄人心魄。
唯一和她想象不符的是衡王府有些寒酸。
衡王府的正门勉强是个广亮大门,门上的朱漆有些斑驳。
那一块块脱落的黑色污渍就像钢针插在秦兮怡眼里,让她十分难受。
毕竟她是用富贵堆出来的女子,最喜欢事事完美。
府院也很寒酸,萧条破败的样子完全不像个王府。
这还是翁绪为了成亲,重新修缮过一遍。
要她见了之前王府的模样,估计能当场哭出来。
翁绪从他父王手里袭爵过衡王之位,得到便是这个烂摊子。
他的父王嗜赌,越赌越输,越输越赌。
老衡王不仅卖了手里大部分田庄,还把府里的旁支院落分散着卖了出去,导致衡王府的大小还比不上一般富户的房子。
翁绪虽无不良嗜好,但他年纪又轻,又没什么赚钱的本事,光是维持着王府基本的体面就已筋疲力尽。
但秦兮怡是个很有教养的姑娘,她从没流露出任何嫌弃之意,秉承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教条,乖乖做着衡王妃。
翁绪提出想重新买地修屋,可怜巴巴望着秦兮怡,指望她分点嫁妆出来,不让他那么捉襟见肘。
秦兮怡完全没考虑后果,大手一挥,直接将嫁妆的一半送给翁绪。
这可把翁绪喜坏了,本来只想求个十箱八箱的,没想到多得上百箱。他果真娶了个毫无心眼的小傻瓜回来。
翁绪豪气地把衡王府周围的府邸及空地全买入,一直买到西子湖边上。
城里的达官贵人笑话他是耗子掉进了米缸,财大气粗的模样就跟以前没摸过钱似的。
翁绪又找了许多借口要她的嫁妆,府邸要修缮、买家仆、购置田产等等。
不到半年,秦兮怡的嫁妆悉数奉出。
她觉得一切都值得,夫君没有胡乱挥霍,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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