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的富户还被安了些莫须有的罪名,被下狱抄家。
作为南穼朝最富有的家族,秦牧汉很难不警觉,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官场上与他交好的朋友以及老丈人都想方设法暗中提醒他掩盖风头。
形势所逼,不得不低头。秦牧汉找来两个儿子商议对策。
秦家的商业主要有钱庄、酒楼、米铺,以及大量的田地庄子。
秦氏主要靠开米铺发家。
在族谱里从秦牧汉往上数三代,会发现他们本不是临安本地人,而来自益州的涪城。
涪城产的米又香又甜,品质极佳。
但当时涪城地处洼地,四周群山环绕。这样高品质的好米并没有美名远播。
秦牧汉的太爷爷不甘于只在涪城做个小地主,他同妻子商量盘算,决心雇一支镖队把涪城的米运到临安去卖。
最先几百斤大米以正常价格分别卖给临安的几家米铺。
当时临安人从没听过什么涪城大米,卖不起好价也正常。
等第一批米全卖出去的时候,涪城大米的美名也渐渐传播了出去。
临安城稍微富庶点的人家都会特地买涪城大米吃,就算价格比普通大米稍贵也没关系。
第一次到临安卖米,秦牧汉的太爷爷没有赚到钱,这次不过是试试水,赔本赚吆喝。
见有利可图,太爷爷在当地以低价收购了更多的米,再加上自家粮仓里的,合计足有几千斤。
第二次到临安卖米,卖给了出价最高的米铺。
这一次,太爷爷赚得盆满钵满,盈余高出本钱好几倍。
一家人高兴之余,并没拿着这笔钱胡乱挥霍,而是在涪城本地购置更多的田产。
就这样十来年有余,太爷爷成为了涪城最大的地主。
除了官家的地,这涪城的私户田地基本都是他的。
做到这一步,太爷爷还是不满足。
他不甘心屈居在小小的涪城。
见识过临安的繁花富庶,怎么能不被它壮观的美所折服呢?
太爷爷举家搬到临安城,买下众多商铺,开起了专门的涪城米店。
等经营至今,涪城米店早已是声名鹊起。
店里不仅有涪城的好米,还有其他地方有名的好米。
秦氏只卖品质好、口感佳的大米。临安人都以能到涪城米店买得起大米为荣。
秦牧汉同儿子一商议,这米铺的生意没办法掩其光芒,它就是秦氏的活招牌。
不管他们怎么转移涪城米店的归属权,皇帝始终心知肚明这就是他们秦家的产业。
剩下能做手脚的也就是钱庄、酒楼和田地。
幸亏秦牧汉早有居安思危的觉悟,秦家传到他手里时已经富比一个州。
他深知人怕出名猪怕壮,在部署钱庄和酒楼的生意时,在明面上全看不出是秦家的生意。
那些个掌柜的也不知道自己的东家是谁。
但如果皇帝有心要查秦家的账本,难保不觉出点端倪来。
尤其是泰予钱庄和禾丰钱庄遍地开花,日进斗金,难保皇上不眼红。
他们得找个靠得住的人先捏住这部分产业,避过风头再说,等日后再拿回来。
想来想去,这个人得是翁叡祺才合适。
一来他年纪小,心思纯善,不会想着私吞外祖家的家产。
二来他是皇家人,皇上大概不会想落得个残害亲人的恶名。
再说了,谁能想到小孩子名下有这么多庞大的生意。
几人敲定主意后,秦牧汉找来翁叡祺,问:
“外祖要交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给你,你能替外祖保管好吗?
等日后外祖叫你还回来的时候,你愿意毫不犹豫地还回来吗?”
翁叡祺舔着糖,奶声奶气地说道:“我愿意。”
秦牧汉接着试探:“是很重要很珍贵的东西哦,你不想自己留着吗?”
翁叡祺稚嫩的童声说道:“我已经有很多珍贵的东西啦,不需要再抢外祖的。”
秦牧汉笑着摸摸他的头,宠溺地看着他,呻骂一声:“小淘气。”
原来这就是小王爷富可敌国的源由。
王蕤意听了这么多,翁叡祺对她来说终于不再是谜一般的人物。
可是,现在她知道小王爷并没有还回去。难道他会为了这些钱财干出丧心病狂的事情吗?
王蕤意有些不敢想。她的声音颤颤巍巍,问道:“那、那后来呢?”
空气瞬间凝滞,翁叡祺沉默地看着她,俊秀的眉眼里有化不开的哀悲。
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想说。
王蕤意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压。
她捧住他的脸,亲亲他,“不想说就别说了。”
秦家的覆灭确实是翁叡祺心底最深刻的刺痛。
每次一想到便要疼得摧毁他的心脏。
他痛恨自己为何还在世上苟且偷生;痛恨好人没有好报,恶贯满盈的人却能心安理得坐在权力的巅峰,享受世人的膜拜。
再痛他也要说,至少要让蕤意知道他外祖一家含冤而亡,让她知晓最丑恶的真相,同他一起唾弃天不昭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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