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放在纪禹琛腹肌上的冰淇淋桶突然晃动了一下。
他发出一声极不痛快的嗤笑,舀起一勺半融化的冰淇淋。
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笑意,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周雪轩扬了扬眉毛问道:
“你认识?那张脸应该没什么特色才对。”
“不认识。那种黏黏糊糊的小角色。”
“……”
“所以,我的行踪一直都被他汇报上去?”
“偶尔一次。主要是没想到‘夜枭’在军事训练中表现出那么强的天赋,一下子就拿到了特保队的位置。”
周雪轩摸着自己的耳钉缓缓说道。
“禹琛,你今天为什么要插手?”
这场如同审问的谈话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两人冰冷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
纪禹琛轻轻晃动手中的勺子,眼神锐利地看向周雪轩。
“怎么,怕我违抗我们周副局长的命令,单独行动?”
“……”
近十年来,每次看到他这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周雪轩心里都不是滋味。
纪禹琛这个人,除了他本身极高的业务素质外,有时候光靠等级和秩序很难完全束缚住他。
流浪者和逃亡者。
她第一次见到纪禹琛时,他还是个只有一副空壳的少年。
继承了显赫却冷酷的血脉,却在十四岁那年离开Russia,落到了以手段残忍闻名的SA雇佣兵手中。
枪炮就是他的学校,子弹就是他的铅笔。
他没有接受过一天正常的教育,但在加入正规训练时,却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否则,那个小男孩根本活不下来。
纪禹琛跟随雇佣兵,先后在Rhodesia政府军、Salvador反政府武装、Bosnia部队、Guatemala反政府武装、UNITA反政府武装和Contra反政府武装等多地作战。
此外,他还辗转于Laos, Azerbaijan, Nicaragua和Congo等地的武装组织和内部冲突中。
他一生都在流浪和逃亡。
周雪轩找到他时,纪禹琛刚满十八岁,加入了C国军队。
那时周雪轩正在为国情院物色和培养特殊人才。
那个少年的眼神,早已是杀手的眼神。
情感似乎已被彻底磨损,只剩下一副冷酷的皮囊。
天生就是搞破坏的料,而且更可怕。
周雪轩挖掘他之后,给他的评价是“一个吞噬光环的家伙”,现在也依然如此。
他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状态,对危险有着近乎病态的迷恋。
是因为把战场当成了家吗?
有报告说他的大脑受损程度和长期吸毒者相似。
那种被多巴胺浸透的刺激感,不断将他推向极限。
纪禹琛总是自行其是,主动包揽最危险的任务,任务结束后也很少能关掉自己作为特工的“开关”。
因此,他几乎没有过过一天正常的、波澜不惊的日常生活。
除非他能持续获得肾上腺素的飙升,除非他能身着军装四处游荡,否则他就会陷入无休止的焦虑。
风餐露宿、与尸体为伴的生活才是他的“常态”,所以他反而无法忍受平静和舒适。
他就像一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安装“关闭”按钮的机器。
而第一次打破这种“常规”的,是他的第一个长期任务——伪装结婚。
扮演一个在任何人看来都有些无聊的、深情的丈夫,过着平淡的生活。
纪禹琛在那次作战中的表现,就像他脸上偶尔冒出的水痘一样,笨拙得理所当然。
“今天总算是撬开了‘夜枭’的脑袋。”
这时,纪禹琛嘴角勾起一抹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违反国家安全法、信息通信网法、电子金融交易法……这些现在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了。在找到靳宪之前,‘夜枭’是不会停止这些违法行为的。”
“……”
“问题是,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他用力吸了一下嘴里的勺子,脸颊瞬间凹陷下去。
“靳宪的‘遗体’准备好了吗?”
“收到了相关报告。”
“‘夜枭’不亲眼确认是不会放弃的。从训练营开始就死缠烂打,一般的手段对她没用。所以,对外要让她相信靳宪已死,对内要彻底摧毁她寻找的动机。”
纪禹琛舔掉嘴角沾着的白色冰淇淋,笑得有些邪气。
“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和那只‘坏夜枭’住在一起了。”
“……!”
“我答应做她的共犯。”
“……什么?你答应了什么?”
“所以,副局长——”
纪禹琛放下那个已经被捏得变形、沾满融化液体的冰淇淋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不经意地踩在了掉落的桶上,黏糊糊的冰淇淋立刻沾满了他的鞋底。
他走到周雪轩面前几步,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老旧的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以后别再假借其他小角色的手了,有事直接命令我。”
“……”
“我养的‘夜枭’,只有我能监控。”
他的眼神深邃,如同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那么,我现在就以现场指挥官的身份请求,将徐凌登记为潜在恐怖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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