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神情冰冷,双手交叠在身前,仿佛在等待命令。
但与他那看似恭敬的姿势不同,他的头以一个很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侧。
周雪轩看着他那张平静等待回答的脸,心里感到一阵厌恶。
她皱起眉头,回顾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一起……住?再回到那个新婚之家,你和‘夜枭’……”
然后她爆发出一声怒吼。
“你这混蛋,你还清醒吗?在一个视力已经恢复的人面前,要是你的老习惯暴露了怎么办!你到底凭什么胆子敢住进去!要是这事被揭穿了,我们都得坐牢!”
周雪轩激动地喊着,像是因为眩晕而站不稳。
“有什么会被发现的,这次进去是为了清除那个‘靳宪’。”
纪禹琛平静地回应。
“……”
“‘夜枭’必须和靳宪彻底了断。这样才能保住国情院和我的位置。她有时候看到丈夫,会因为忘不了旧情而偏头痛发作,甚至可能破门而入。所以只要消除了她这种执念——”
纪禹琛单膝跪在沙发扶手上。
当他的眼神因某种原因而显得涣散时,他低声念叨着。
“如果副局长再把第二个、第三个‘靳宪’安到别人身上,‘夜枭’会把他揍得满地找牙的。”
“……”
“又不说话了。让那狗娘养的进去看看吧,这次他恐怕连前门都进不去。”
他那双冰冷的眼睛弯了起来,站起身。
纪禹琛整理着衣领,动作一丝不苟。
“像我这样翻身搞非法稽查的家伙,你不是很看好吗?怎么会想到在‘夜枭’的任务排除掉我呢?”
周雪轩最终还是扶住了额头。
她明白,这小子不是在试图威胁,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用那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五岁的脸狠狠地瞪着他。
“不管怎么说,你那个东西,绝对不能用。”
她警惕的目光指向了纪禹琛的腹股沟区域。
“执行‘夜枭之笼’任务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连这方面都没有作假,你现在要是随便暴露出来被发现了怎么办。”
“…….”
纪禹琛那张厚颜无耻、却又带着几分天真无辜的脸上,眉毛竖了起来。
“你不知道这事的轻重吗?一旦出错就是牢狱之灾!”
“…….”
“‘夜枭’现在是个危险因素,我很清楚,她防渗透的工作也做得很好。但是我们这些人就算退休了也得守口如瓶,首先要保守秘密。你明白吗?发现一个,就等于我们两个都被发现了。到时候,你我都会因为职务泄密罪在监狱里烂掉!所以我们的字典里没有‘坦白’这个词!”
“…….”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所以一点小事都不能疏忽,要比以前更小心。‘夜枭’能察觉到的东西,一开始就不要去尝试,不要暴露出来,也不要去碰,就是……!我是在警告你不要做疯狂的事……”
“所以才纹身嘛。”
纪禹琛打断她。
“那你纹它干嘛,形状都一样!”
“不好说,我也会对‘坏夜枭’不客气。”
“你要是不想干了,就干脆点!”
面对她爆发性的言语,纪禹琛脸上只露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
周雪轩本能地意识到,必须再次约束住这个看似散漫的家伙。
她需要一个能拴住他的东西。
“你想看的那份文件——”
周雪轩摸着下巴,看着他。
果然,纪禹琛的神情立刻变得专注起来。
他原本轻叩着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17年前,你在Russia抱过的那个‘宝宝’。”
“他死了。”
纪禹琛的声音没有起伏。
“可是你到现在还放不下,一直很好奇,不是吗?”
“…….”
“那座豪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禹琛揉了揉脸,转过头去。
他嘴角冰冷地僵硬着,但那嘴角却又带着一丝阴沉而潮湿的快意。
这是他第一次避开她的视线,这个一向无赖的男人。
周雪轩看着他的反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似乎感觉重新勒紧了套在最心爱要员脖子上的缰绳。
“我上次去M国时确认过了,似乎还有一份记录了Solzhenitsyn家最后一天的文件。这在CIA内部也是个敏感的话题,似乎和我们找到的那份文件是同一类。”
一道红色的车头灯光扫过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然后掠过。
光影变换间,他的面容显得变幻不定,像一座在寒冬中孤零零矗立的悬崖。
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如同石膏塑像。
“我通过内部渠道可以肯定的是,当时有一名潜入Russia的C国特工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他留下的文件,就是你在凛冬之城最后的记录。”
“…….”
“也许会提到你要找的那个‘宝宝’。”
在纪禹琛的记忆里,那只是一个不知道脸、不知道年龄、不知道名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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