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放榜那日，京城万人空巷。

红榜之上，男子姓名赫然在列——榜首"周子瑜"三个字，墨迹淋漓，力透纸背。

茶楼雅间里，白昭倚窗看着楼下欢呼的人群，指尖轻叩桌面："谢临，你这一步棋，下得可真险。"

谢临执壶斟茶。

"险棋才有意思。"他抬眸，眼底映着春光，"不是吗？"

白昭正要说话，忽听街上一阵骚动。一队禁军疾驰而过，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直奔茶楼而来。

"白大人！"将领单膝跪地，"北境急报，戎族十万大军压境！"

御书房内，女帝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

"白昭，朕命你即刻率军北上。"

白昭尚未应声，谢临已上前一步："陛下，臣请随军出征。"

满室寂静。

女帝眯起眼："郡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臣知道。"谢临声音平静，"北境地形臣烂熟于心，军需调度臣亦能分担。"

"胡闹！"兵部尚书厉声喝道，"哪有男子上战场的道理！"

谢临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尚书大人可还记得，三年前北境粮草是谁筹集的？"

竹简展开，正是当年那场战役的密档。

出征前夜，白昭在灯下擦拭佩剑。

谢临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怕吗？"

"怕你受伤。"白昭转身，指尖抚过他眉骨，"谢临，其实你可以......"

"我可以留在京城，做我的闲散郡王。"谢临捉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但那样就不是我了。"

烛光下，他眸色如墨："白昭，我要与你并肩而立，而不是站在你身后。"

白昭望进他眼底，忽然笑了："好。"

...

北境的风雪来得猝不及防。

白昭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戎族连营的篝火，眉头紧锁。粮草被劫，援军未至，城中存粮只够三日。

"有办法了。"谢临突然掀帐而入，斗篷上还沾着雪粒，"我在古籍上看到过一种战法......"

白昭听完他的计划，瞳孔微缩："太危险了。"

"比坐以待毙强。"谢临解下玉佩塞进她手里，"若我回不来......"

"你一定会回来。"白昭攥紧玉佩，"我等你。"

...

那一战，史称"风雪奇袭"。

谢临率轻骑绕到敌后，火烧粮仓。白昭趁机正面强攻，大破戎族。

当朝阳升起时，白昭在尸山血海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谢临。

他胸前插着半截断箭，却还死死攥着染血的军旗。

"骗子......"白昭声音发颤，"说好要回来的......"

谢临艰难地抬手，擦去她脸上的血污："白昭......你看......"

他指向远处——

朝阳之下，幸存的将士们正在整理战场。

有男子，有女子，都穿着同样的铠甲。

"新的世道......"

谢临气若游丝。

"来了......"

...

三个月后，凯旋的队伍回到京城。

白昭骑着马走在最前方，身后是躺在马车里养伤的谢临。城门处，女帝亲自相迎。

"陛下。"白昭下马行礼，"臣幸不辱命。"

女帝扶起她，目光却落在谢临身上："郡王伤势如何？"

"死不了。"谢临懒洋洋地靠在车辕上，"陛下答应臣的事，该兑现了。"

女帝大笑，转身面向百官："即日起，设'文武双科'，男女同考！另立'巾帼营'，许男子从军！"

欢呼声响彻云霄。

白昭悄悄握住谢临的手："满意了？"

谢临回握，十指相扣："还不够。"

"嗯？"

他忽然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回家生个儿子，将来让他做第一个男将军。"

白昭耳尖通红，却仰头吻住他："好。"

朝阳之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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