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乞丐斜眼瞥向白泽,脏兮兮的脸上突然露出狡黠的神色,"那小子真要出大事,你这老狐狸能坐得住?"他黑乎乎的脚丫子踩在凳沿,趾甲缝里还沾着不知哪年的泥巴。
白泽笑而不语,只是将茶盏轻轻一转。
盏底残余的茶叶竟自行排列成一个小小的"安"字,又在眨眼间消散无踪。
"神通"突然伸长脖子,辫梢铜铃叮当作响。
他指向始终沉默的黑袍人,怪笑道:"要不问问咱'眼儿哥'?"细长的手指在太阳穴转了转,"他老人家随便'瞧'一眼不就知道了?"
黑袍人的兜帽微微抬起,绷带缝隙间隐约闪过一丝金光。
一个雌雄莫辨的沙哑声音响起:"若'智慧'真想知道..."缠满绷带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每敲一下都泛起诡异的波纹,"我倒不介意...说一说..."
白泽轻笑一声,银发随着摇头的动作流淌如水:"天机..."他指尖在茶盏边缘画了个圈,水面突然映出演武场的模糊倒影,"还是朦胧些有趣。"
白泽的话音刚落,黑袍人——十大帝子中的"天眼"——的兜帽便微微晃动了一下。
黑袍缝隙中一只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回答。
果然如此...
这个结果是唯一的。
但接下来的情况就有些变化了——天眼的兜帽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在他"看"到的未来碎片中,白泽此刻可能提出的十七种问题正在同时闪烁。
不过,什么事情一旦扯上这位"智慧"帝子,就很容易产生变数。
更不用说光是此刻就有十七种可能,谁知道下一刻又会怎么样。
面对他,“天眼”实在懒得推测。
省的到时候自己“看”错了,旁边这两人又“你也不过如此”的废话一大堆。
这种未来“天眼”甚至都不用去看就能猜得到。
于是他索性直接开口:
"你算准我今日会途经此地。"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缠满绷带的手指在茶桌上划出一道水痕,"特意在此截住我..."
茶楼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连正在地上捡佛珠的掌柜都僵住了动作——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听不见黑袍人后半句话,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白泽的银发在无风自动,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指尖轻轻点着茶盏,盏中残茶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微型漩涡。
乞丐和"神通"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他们知道,接下来要谈的,恐怕不是能随便听的内容——一定非常有趣。
"所为何事?"
这后半句话音飘忽得如同隔世之音。
茶楼里的文人墨客们依旧品茗闲谈,无人察觉角落里这场诡异的对话——在他们眼中,那四人不过是在静坐饮茶罢了。
白泽银发间的眼眸微微抬起,瞳孔深处似有星河流转。
那目光平静得可怕,仿佛能照见万物却又空无一物。
他指尖轻叩茶盏,盏底残留的茶叶突然拼成一个问号形状。
"那你呢?"白泽的声音比茶烟还轻,"今日来此..."
话音未落,乞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气息竟在空中凝成金色雾霭;
"神通"的铜铃发辫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白泽的问题悬在半空,连窗棂间漏下的阳光都为之扭曲。
柜台上的水仙花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又盛开,循环三次后才恢复正常——这是天道规则被短暂干扰的征兆。
天眼的兜帽缝隙间闪过一丝玩味的金光,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你不是能掐会算么?"缠满绷带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每一下都让茶盏中的水面泛起不自然的波纹,"看看你那卦象...不就知道了?"
乞丐和"神通"的脑袋同时转向白泽,动作整齐得像是被同一根线牵动的木偶。
乞丐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而"神通"的铜铃辫子则诡异地竖了起来——这两位虽然都有通天彻地之能,但对这些玄之又玄的天道推演向来敬而远之。
反倒是眼前这银发男子和黑袍人在此方面更有所得。
白泽从腰间取下那卷从不离身的竹简时。
乞丐和"神通"同时瞪圆了眼睛——向来光洁如玉的竹简表面,此时竟横着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哎哟喂!"乞丐脏兮兮的手指猛地戳向竹简,却在即将碰触时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老白!你这命根子怎么裂了?"他活了几百年,还是头回见到白泽的竹简受损。
白泽垂眸凝视着竹简上那道细痕,并不在意,神色平静得仿佛在看一片落叶。
他将竹简轻轻放在茶桌上,银发垂落的阴影遮住了半边脸庞:"能算到你今日途经此地..."声音比茶烟还轻,"已是极限。"
"豁!"
乞丐脏兮兮的脸突然涨得通红,活像喝了三斤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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