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时候把双眼给林越？”

“明天！”

“明天？这么快。”

“······是。”

“就不能晚两天吗！和我们大家好好相处相处，也好好陪陪你的朋友们，最为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这个世界上你再也看不到的风景······”

“老祖，我会把你好好记在心里，还有那些族类，以及我的朋友们。这个世界上的风景，我来不及看了，不过，我会好好看看今夜妖迷鬼市的夜景！”

苗珊瑚站了起来，双目里生出双瞳，看向灯火阑珊的妖迷鬼市，看向远处夜幕下的景象，看向星月悬垂的静谧夜空。

就望着那夜空，瞬也不瞬。

好久，老祖出言“喂，珊瑚，你还好吗”，苗珊瑚才回过神，回答道：“我还好，老祖！”

但眼泪却突然流了出来，苗珊瑚哽咽又激动地道：“我好想再多看看老祖，多看看族类和朋友们，多看看这个世界，也多看看他······”

眼泪更多地涌出来。

泪水飞落，如水晶般在夜空里跳舞。

老祖看着那颗颗跳舞的泪珠，黯然悲伤。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苗珊瑚止住泪，变成本体双瞳玄猫，跑到老祖的怀里，老祖温柔地抱着它，它对老祖说道：“我今夜不回去了，老祖陪我待到天亮，行吗？”

老祖慈祥和蔼又爱怜地道：“陪你到什么时候都行，只要你愿意让老祖陪！”

双瞳玄猫蹭蹭老祖的脸：“你真是我的好老祖。老祖，我有点疲惫，想要卧一会儿！”

“行。”老祖说过，松开双手，但是双臂仍然成围拢姿态。

双瞳玄猫踩了踩，就在老祖双腿上卧倒，老祖用双手覆拢。

老祖唱了一夜有关“猫”的童谣，双瞳玄猫则睡个安稳平和的好觉。

······

冬日清晨的暖阳如金子般洒落，照在老祖的身上，半晌过后，刚睡去不久的老祖感觉到暖意，醒了过来，她坐直身子，挪开拢覆的双臂，露出蜷缩着身子如大鸡腿的双瞳玄猫，看它依旧睡的那样香，老祖觉得非常欣慰。

一夜的风寒，却让老祖受了凉，“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双瞳玄猫在喷嚏声中醒来，伸个懒腰。

它看向老祖：“老祖，你打喷嚏，可能感冒了！都是我不好，让你陪着我过了一夜。”

“感冒算不得什么，只要你睡得好就行。”老祖道，“妖迷鬼市马上就要消失，在它消失前，我送送你吧。”

“嗯。”双瞳玄猫道。

老祖变成了毛发发白、老态龙钟的双瞳玄猫，和苗珊瑚变成的双瞳玄猫走到屋檐处，一起纵跃而下，落地时都变成了人身。

所有的铺子都已关门，包括土拨鼠家的面馆，街道上不见任何一个妖鬼。

老祖扯住苗珊瑚的手，和她向外走。

“把双眼给了林越后，你要怎么办？还住在妖怪管理局吗？”老祖问道。

苗珊瑚很平静地回答：

“不住妖怪管理局。因为给林越双眼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不回去住了。以免林越难过，其他人也难过。”

老祖道：“那你有去的地方吗？”

苗珊瑚迟钝片刻，说道：“还没有。”

老祖则慨然道：“那你就来这里，来前面这棵大梨树下！”

此时，两个已经走出妖迷鬼市，街道和建筑都消失无有，那些妖鬼也都多半提前离去，只有一些慢性子或行动慢地显出身影，缓缓离开。

妖迷鬼市会消失，大梨树不会。

老祖又补充道：“你不是还说要继续带领我们复仇吗？和我们待在一起更方便领导我们，当然，我们也能很好地保护你！”

苗珊瑚轻轻颔首：“那我听老祖的，到时候就来大梨树下。”

“我们会迎接你的！”老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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