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卜身子向后一靠,无限感慨:“唉!看来,你的这个朝廷还真是千疮百孔啊!”
祁渊的眉心始终都没有舒展开来,他闷不吭声地继续喝了好几碗酒,瑶柯担心他的身子,见他又将酒碗端起欲往唇边送,她忙按住了他的手。
“少喝点,你若喝多了一会我们怎么回宫呢。”
祁渊却是勉强地牵了一下嘴角,覆上她的手轻握了下,这才放下酒碗。
这个牵强的笑容让人看了十分心疼,瑶柯能明显感受到祁渊心情的变化,但是却无法为他分担心中的事,她只能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
“所以,我打算冬巡,亲自去沧州一带去看一看,那里的情况如何。”沉默了好久,祁渊才开口话。
“冬巡?”君卜惊讶了一下,然后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就这段时日吧。”看来祁渊已经早有打算。
“可是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这个时候冬巡是不是不太好?”君卜不确定地问了声。
祁渊沉了眸色,“沧州百姓都在为果腹而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一个堂堂的帝王如何还能安稳地坐在都城中欢喜过年?”
他深锁的眉心,坚毅的眼神,一如那个在西蘅山顶晴台之上的忧郁男子,同样是为这金雍百姓而心怀壮志凌云的男人!
他一直都明白,都清楚他要做什么,他的使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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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就是这个男人身上最大的魅力吧,瑶柯这样想着,悄悄地抓住他桌下的手。
君卜看着他许久,那个样子好像是一个长辈在看着晚辈,脸上现出几分欣慰。
他一抬手将一大碗的烧刀酒喝了下去,重重地放下酒碗,:“好!既然你都已经决定好了,你师兄我就甘愿陪你走上这么一遭,处理政治问题虽然不是我的强项,但这沧州闹旱情总会有需要我的地方,这次就冲着你的这句话,我也不会加任何条件了。”
祁渊缓缓而笑,又给君卜满上酒,这才端起酒碗冲着君卜道:“那我在这里就多谢师兄相助了。”
瑶柯也在旁边拿起茶碗,三人碰在一起,一干为尽,彼此豪爽一笑。
他们边吃边闲话聊着,忽听客栈大堂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好像是有一群人进了客栈。
接着就听一个嗓门十分洪亮的声音响起,“伙计,快给我们兄弟拿坛烧刀酒来!”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伙计忙应声出来,端上一大坛烧刀酒。
君卜好奇起身,随手抓了一把花生米,来到雅间门前,挑帘向外望了过去。
大堂内围坐了满满两桌的人,个个风尘仆仆,像是刚从外地赶回来,为首的一个大个子、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把头上的毛皮帽子一把摘下摔到桌上,骂骂咧咧:“这群狗娘养的,老子到现在气都没消!这下手里的货也没了,这以后还有谁能找咱们保镖呢!”
“童老板,别在置气了,现在都已经回来了,咱们再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把这货再追回来。”旁边有人劝着。
“追!怎么追呀?现在沧州附近妨横行,你从这个手中把货能抢回来,没准转眼间就到了下一个匪人手里,我看我们这次就认栽吧!”有人却提出不同意见。
“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地方的知府就知道躲在家里不出门,根本就不管这些,依我看要在这么下去,这金雍可就要完了!”
有人喝了烧刀酒,这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了,趁着酒劲就开始些大逆不道的话。
身旁的人忙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刚刚话的那个人,示意他点声,都回到这都城脚下了,还敢如此口无遮拦,心被有心人给听去就麻烦了。
每个饶面色看起来都不太好,闷头吃着,谁都不再多一句。
“各位大哥,我想问问,听沧州今年闹旱灾,不知那里的百姓现在过得怎么样?”
为首的童老板闻言抬起了头,见一个干干净净的白袍男子站在他们桌前,他只好把手中的酒碗放下,摇头却是重重一叹。
接着道:“唉!兄弟,你是不知现在沧州百姓苦得很呐!今年那一带,连着数月是一滴雨都没下,田里的庄稼还没等长成就都枯死了。有的人家就吃头几年少存下来的粮食过冬,而一些穷苦的百姓为了填饱肚子甚至在挖野菜根煮着吃呢。有的家里条件好些的就举家带眷搬去了别的乡,剩下一些没有亲戚投奔的或饿死或直接去当了贼匪,以抢夺为生。”
“那当地的县府没有人开库放粮救济一下吗?”
“那些个狗娘养的贪官!”童老板愤愤地骂了一句,又道:“他们都龟缩在府宅里大门紧闭,连在门外乞讨的百姓都见不到他们一面。我还听这些官员与盗贼暗通一气,给那些盗贼好处,所以他们才没有胆来偷抢这些官员的家,倒是衙门被砸的不成样子,里面成了无家可归之饶住所了。这世道,贪官无良,妨横行,没法让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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