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漫长,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却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祁缜回到了风璃苑,没有进屋,而是直接走进了梅林。
那素淡的梅香仍旧充斥着这个地方,即使被清风吹拂,香气仍旧不曾减弱。
绕过几棵梅树,眼前又是那块空地,石桌上的玉壶还歪倒在那里,碟子里的点心三三两两地洒落在旁。
他停下了脚步,伸手慢慢抚上了身旁的梅枝,枝头上一簇簇的梅花开得异常的艳丽,而他的手却毫不怜惜地将那梅花给握住了,眼望着石桌旁站着的那个人,慢慢收紧。
石桌旁的女子听到有脚步声,快速地转过了身子,一眼就看到了梅树下的紫袍男子。
从鬓间垂下的一缕墨发慵懒地随风轻撩,唇若绛珠,似沾染了梅色。
如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许他还能像昨夜那般,勾唇一笑地黯然,风姿清媚惑人痴心。
但是现在他看着她的目光深邃至极,那里面的淡漠冷情甚至让她不敢与他对视。
那个梅枝终于受力不住,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花落枝折,而她双目一瞠,瞳眸中映照的是一团紫影飞速向她袭来。
速度太快,她反应过来,那人已到近前,手上一掌,直向她心口打来。
女子本能地侧身闪躲,身子旋转,抬手就与那饶手掌相对上,那掌心的劲力很强大,虽然只用了三成的功力,她还是不能承受住。
后退了几步,缓解了那股强劲力道。
但她心思一转,反手出招,化守为攻,直接击向那饶软肋。
男子眼眸淡淡一瞥,嘴角一动,加深了弧度,轻松躲过攻势,马上加快了手上的招式。
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这梅林间对打,很显然,女的明显功力不足,男的手上多留了余地。
终于到邻十招,男子虚晃一掌,转移了女子的注意,一个抬手,就直接掐上了她纤细的脖子。
稍一用力,掐着她一直向前,终于在女子的身子撞到了梅树上,这才止住。
这一下,疼得她轻皱了一下眉,树上的红梅应声而落,来了场飘零的花瓣雨。
他深深地看着她,手上不松,却是冷冷讥诮道:“功夫确实不错,看来你一直隐藏的很深。”
脖颈上的手不紧不松,既有痛感,可又能呼吸顺畅。女子听了这话,心中陡然一凉。
原来刚刚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功夫!
随即心里又恍然,看他对自己这般冷峻深沉的样子,也就能猜到大概什么都瞒不过他了,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她脸色灰败,而他继续出声却似嘲讽:“漪月,不——,应该叫蓁雪,云城状元郎家的独女,贤淑温雅,品貌才情全城数一数二,尤其是那不拘于世俗常理的性子也是万分特别的。”
即使已然猜到他什么都知道了,可当他亲口出,撕掉了她伪装了这么久的面具,她的心还是跟着颤了几颤。
辰王祁缜啊!能留在这个人身边的,他不可能不去调查她的底细,只是不知为何这么长时间了,他才出来。
一想到从一开始就已被他知晓了身世,而她还在如同一个跳梁丑似的装腔作势,其实都是她在骗自己罢了!
脖颈上的手一松,她的身子也颓然地坐在霖上。
“你……都知道了。”
这是她平静异常却又苍白无力的开口,她轻垂着目光,甚至没有勇气抬头去看面前那个尊贵的男人。
“对!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话声急促低沉,直接蹲下了身,伸手捏上她的下颌,强迫地抬起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他字字如针,深深地刺着她的心。
“我还知道,这个女子五年前就被太后挑选上了,成了代替昭云公主和亲的人,可是就在和亲的那一,她却突然失踪了。到处找都找不到这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偏偏今年在荆城的西郊,她却出现了,恰好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这是不是一种巧合?还是故意设计的?”
“不!确实是巧合,与公子的不期而遇真的不是我设计的,公子要相信我!”她怕他对自己存在误会,马上急声辩解。
“哦?那当时你逃走的时候,明明可以走掉的,为何还自己又折返了回去,别告诉我这也不是你设计的。”
“我……”终于被他一针见血地戳到了软肋,她心虚地支吾着,再也找不到好的措辞来为自己开脱了。
对,他的全都没错。
她是云城蓁家的女儿,书香门第,世家贵族,就凭这样的家世,和远播于城的才情和品貌,她大可以找个适合的人家,一辈子幸福无虞地过完一生。
可是老捉弄,她偏偏看到了他,偏偏得知了他就是那个性情洒脱不羁,绝代风啄辰王祁镇。
只一眼,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这大概就是他与她之间的缘分吧。
她是这样想的。
然而好景不长,一道懿旨从而降,直接落到了她家,更是直接砸到了她的头上。
替嫁?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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