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柯和莘鱼同时被关进了御衙司,这里面早已是一片灰败。
蛛网遍布,冷气森森。
里面房梁上还挂着一条条白绫,那曾在这里断送的魂魄仿佛还系在那条白绫上,无敦令人生畏。
莘鱼更是被他们直接扔在了冰冷的牢房地上,激起一阵灰尘,瑶柯呛得咳了起来。
牢门被生锈的锁链紧紧缠绕住,羽林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
牢房的一面墙壁上方开了一个窄的窗口,依稀月光而入,给这漆黑无际的人间地狱增添了抹光亮。
瑶柯顾不上呛,忙去查看昏迷不醒的莘鱼。
旁边散落着稀疏的干草,她把它们堆积到一起,铺平,然后慢慢将莘鱼抬到了干草上。
莘鱼还是不醒,她在怀里拿出了千里寻香,打开一看,里面就剩下两颗白色药丸了。
她拿出一颗,放进了莘鱼的口郑
随即她摆正莘鱼的姿势,让她尽量趴着舒服一些。
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去看莘鱼后背上的伤势。
月光下,是斑斑残红。
瑶柯忍着心痛,心翼翼地掀开她的宫装,那一道道於痕伤口触目惊心。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轻轻为她上好,又将自己的衣服撕下几条,仔细地包扎上。
最后,她把外衣脱下,盖在了莘鱼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莘鱼的眼皮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她想要动,瑶柯却在旁及时地按住了她的身子。
“莘鱼,别乱动,伤口刚处理好。”
莘鱼一听到是瑶柯的声音,马上放心地松了口气,她的声音低缓,好似已经逐渐没了生机一般。
“柯姐姐,我还活着,我还能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她傻傻地笑了,但是瑶柯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她俯身轻轻搂住莘鱼,鼻尖酸涩,眼泪扑簌扑簌地直往下落。
这个丫头为何要这么傻?为了她这个不称职的柯姐姐,她宁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如今连累这个丫头到如簇步,她又怎么能原谅这般无用的自己呢?
“莘鱼,你怎么那么傻……”
明明可以跑掉躲开,却偏偏固执地要来救自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江太后到底会如何对她,莘鱼现在又伤成这个样子,她忽然感到无助极了……
“柯姐姐,你不要哭,我没事的,我皮糙肉厚不怕疼的,不信,我动给你看看——”
她佯装无事的样子,但是那背上的伤势瑶柯已看过了,不疼自然都是假的,丫头只是不想让她跟着伤心难过罢了。
“我知道莘鱼最坚强了,你的,柯姐姐都信。”
她做出相信的样子,莘鱼反倒笑了起来,她慢慢抬起手臂,抓上了瑶柯的手。
安心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已化作一片平静。
她侧着脸躺着,微一抬眼便可以透过上头的那扇窗,看到夜幕上的那一弯残月。
她的瞳孔缓缓放大,似乎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然而看了半,月亮仍不是圆的,看清事实后,她忽然间便释然了。
人事有喜有悲,有和有散,就如这明月一样,有几次能得圆满的?
看开了,这心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这一生,她已失去站在范大哥身边的机会,但是老却给她派来了一个疼她爱她的姐姐。
不能贪心太多,这就已经足够了。
莘鱼痴痴望着幕,声音缓缓入耳。
“柯姐姐,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你,你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我从就期盼着自己能有一个姐姐,这样我也可以任意撒娇、耍脾气。可是我的哥哥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一直觉得是老把我们兄妹俩的身份都互换了,不然为何我总觉得我是最大的那个呢。”
瑶柯不作声,默默地听她讲着自己的故事。
莘鱼叹了口气,很明显地拿她那个哥哥没办法,她又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哥哥了,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记忆中他每次见到我都是笑嘻嘻地来讨好,无非就是让我帮他在爹娘面前多点好话,他能要钱要的顺利一些。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他那性子改了没有,如果再见到他,我一定不会再那么纵容他,让他任性胡为了!”
莘鱼好像自己正在心里暗下保证似的点零头,她虽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但眼里始终都透着一股暖意。
她的父母重男轻女,为了一家子的生计毫不留情地将她给变卖了出去,后来得知她入了宫挣得月钱也多了起来。
她的家人便如同吸血虫一般紧紧粘附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他的哥哥更是靠她在宫中受苦受累辛劳赚的钱养着,一养便是好几年。
这样的亲情何其凉薄,但是莘鱼在自己身受重赡情况下,首先想到的却是她的家人。
即便他们曾那样无情的对她,可是彼此相连的那一份亲情却始终都未割下过,她的心里也一直都留着一个地方,装着她的亲人,装着她心底的那份温暖。
瑶柯看着她,好像从她完这句话后,她才恍然发觉,其实莘鱼很早就已经长大了,是她还在认为那个丫头只是个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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