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步云回到寝宫换了身衣服,草草地用零晚膳,便到王后宫中去了。
宫人见到他后,纷纷躬身行礼,他全然不理会,径直走进内殿。
王后只穿了件大红色的织锦常服,卸下沉重的发饰,一头青丝如瀑披在脑后。
虽然年岁已经很大,但是她平日里保养得宜,岁月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沧桑的痕迹。
看到那步云进来了,王后忙起身拉着那步云的手便同他在一旁坐下。
“云儿,母后这里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椰蓉酥糕,你快尝尝看!”
她马上招呼宫人把点心端上来,那步云难得顺从地拿起一块尝了一口,不住点头,“母后的手艺还是这么好!等我走时把这些点心都要带回去。对了,母后找我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他着已经将那块点心全都塞进了嘴里,王后前一秒脸上还是无限慈爱,然而等那步云完,那抹笑意开始渐渐在她脸上消失。
把盛着点心的碟子又往那步云近前推了推,这才道:“那个人回来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提到赫连初,母子两人全都神色变得严肃,那步云冷哼了声,简直对这个赫连初是恨之入骨。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无故回来,看来他一定怀有什么目地?”
王后紧张地抓住那步云的手,急切道:“别忘了之前母后曾偷偷查过你父王的信笺,发现他与那个人有过几次书信往来,这次他突然回来,莫不是你父王在暗中准许的?今你也看到了,你父王对他是个什么态度!这次边邑大败,你父王对你很是失望,恰巧那个人在此时回来,这件事是不是太过凑巧?”
那步云好像有点明白王后担心的究竟是什么了,“母后是,这次是父王偷偷叫他回来,其目的就是要与我争夺王位的。不——,父王趁着我这次失利,故意将我给撇开,他好名正言顺地将王位传给那步初!”
怎么想都觉得他猜的没错,王后满目担忧,明显跟他的想法一样。
“云儿,不可大意。当年你父王那么宠爱他的母亲,现在有可能也会因为他是那个女饶儿子,而再次改变了心意!母后好不容易一举铲除了他们母子两个,现在那个狼崽子已经长大了,他可不像从前那样容易对付了。况且母后手里还有那个女饶红麝珠簪子,他对母后定是十分记恨,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来找母后!你一定要提早做好准备……”
王后眼中闪了抹凌厉,她用力地握了握那步云的手,想开口,然后才察觉这里有宫人在不方便。
“你们都退下吧。”摆了摆手直接将那些多余的宫人全都给打发了下去。
看到宫门合上,王后这才将声音压低,“你与母后的未来如何可就都系在你一个饶身上了,你父王年岁已大,身体也是越来越差,现在喝的药已经全然没了效果。如果局势不对,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那步云看着王后的眼睛,他读懂了那里面所要传达的意思,反握住王后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让她宽心。
“母后放心,儿子心里已有了打算,知道该怎么做。”
得到那步云的保证,王后这颗悬着的心才得以稍稍放下,接着展颜一笑。
母子二人又低声商量了一番,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而另一个屋内,榻上熟睡的人忽然翻了一个身,赫连初听到响动悠悠睁开了眸子。转头去看,见那个女子并没有醒来,他继续保持着刚刚的坐姿。
瑶柯紧闭的眸子动了一下,好像是在做梦,只不过这个梦不太好,她面色神情有些痛苦,身子哆哆嗦嗦,像是在不住颤抖。
那是一条漆黑无比的长路,路的尽头有一束微弱的亮光,身后是侵入人骨髓的寒意在不断朝她逼近,她不敢耽搁,快速朝着那束光跑着。
没跑两步,眼前一闪,她被那突如其来的光亮晃了下眼,忙用手臂遮挡。
过了片刻,她放下手臂,这才看清那光亮中站着一个人,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是漪月!
她惊喜万分,想要马上抓住她的手,可是手却透过漪月的身子抓了个空。
这是幻象!只能看到却无法触碰感受的到!
漪月眼含幽怨,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她,瑶柯惊喜过后又是一阵由心底而发的恐惧。
她不知道为何漪月会那么看着自己,陌生的就像是从未相识一样。
眼前的光亮暗了下去,她压下心底的悲伤继续向前跑。
没跑两步又跟刚刚一样,只不过这次出现的却是祁缜。
他是笑望着自己,笑到最后竟缓缓流下了一滴泪。
接着又是卫芙清,她双目赤红,犹如一只厉鬼在那里张牙舞爪想要扑向她。
她不等光亮暗下,便大叫着穿过卫芙清向前跑去,然后又碰到了君卜。
唯有君卜笑得温暖,而且还向她招手,让她到他的身边去。
瑶柯哭了,她不知自己在哪里?又不知这条路通向哪里?
君卜消失了,再次出现的就是躺在血泊里的莘鱼和大柱,他们在痛苦的向她爬来,眼神中满是祈求,好像再救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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