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瞬间,他觉得无力极了,明知此事的根源是什么,却无法彻底地去解决。
他的阿柯还在饱受毒药折磨,而他……
自君卜带走瑶柯的第二日,他就得知了此消息,那个时候他独自一人沉默了许久。
有师兄帮着照拂,他自然放心,这些日子,他一连数日不曾好好睡过一觉,白日处理朝堂政事,夜里便亲自出去寻找忘情谷所在。
纵是铁打的身躯,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风隐心有不忍,大胆进言:“皇上还须保重龙体,剩下的交给属下去做就好了。其实调查下来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已经把搜索范围集中在都城百里之内,相信不日便能找到忘情谷的入口。”
听了这话,祁渊沉沉“嗯”了一声,随即他摆了摆手,示意风隐退下。
风隐不再多言,默然而退,御书房内又静了下来。
祁渊久久不曾睁眼,连日的操劳,致使眼疾发作,现在视物都有些困难。
过了一会儿,有内侍在殿外通传。
“启禀皇上,羽林卫范逍求见。”
“让他进来。”
范逍推门而入,恭敬行礼:“属下范逍,见过皇上。”
“免礼。”
祁渊缓缓睁开了眼,仍觉眼睛有些涩痛,他强自忍住,温声道:“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辞去亲卫之职,归田隐居吗?”
范逍态度恭敬,声音洪亮,没有丝毫犹豫回答。
“如今金雍外忧已平,内患尽除,有皇上执政有方,四海平定,民富国强。属下可以安心归乡,过普通百姓的日子了。”
“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甘心舍弃荣华富贵的机会,而趋于平淡度日的想法?”祁渊有些好奇,故而相问。
范逍面色微微一红,笑意忍不住溢出嘴角,“皇上,实不相瞒,属下之所以有这个决定,实则只因一个女子。”
谈到与女儿家相关的事,范逍顿觉不好意思起来,微低着头,但脸上所洋溢的幸福已藏不住了。
祁渊闻言朗声一笑,“原来是有了心属女子,这也就不奇怪了。既然你去意已决,朕不好再强加挽留,那你便去吧。”
范逍已经收敛神色,单膝下跪,郑重抱拳:“属下多谢皇上的提携之恩,此生终不敢忘!如果日后皇上还有需要属下的地方,属下定当誓死相报,绝不退缩!”
祁渊离座走了下来,用双手搀起范逍起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范将军的话朕收下了,来日如有传召,你可要马上回来啊!”
“属下遵旨!”范逍重重点头。
君臣二人又聊了一阵,最后范逍请辞离去。
夜色已深,祁渊才起身离开御书房。
屏退左右,独自一人默默走向承安殿。
脚步很轻,细软的靴底踩过一颗颗铺就的鹅卵石,似走过片片流年。
晚风微凉,吹拂发梢。
祁渊走得很慢,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平静地目视前方,心思却魂游到了外。
午后范逍的一席话还回响在脑海中,当他问及放任权贵选择一个女人会不会后悔时,范逍的回答令他久久不能相忘。
“富贵权势,属下如果想要拥有可以再次争取,但她,下间只有一个。这一生长不长,短不短,能有幸遇到知心之人,属下不能辜负。”
他在这些话的时候,祁渊清楚的记得这个铁血硬汉眼中是一片温柔,他也不免为此话动容。
为何要去想那么多,简简单单岂不是更好?
“阿柯,你的家乡在哪里?”在晴台上,他曾问过她。
而她却回答:“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家了。”
脚下一顿,祁渊忽然停住了。
想到那个女子孤身一人,他的心蓦然痛得几近窒息。
她满心满意地为他,而他自己又做了什么?
将她推离,自私地认为是对她好。她本就是无家之人,他还残忍地抛弃她任其漂泊在外,他到底在做什么?
祁渊伸手抓住路旁的花枝,上面的尖刺刺入掌心,他全然不顾。
豁然转身,高声吩咐:“来人,备马!朕要去趟岐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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