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突然退婚,这消息如同石子投进平静湖面,在庄家人心里激起层层波澜。大家心里像被猫抓着,滋味难受极了。
庄周母亲坐在昏暗屋里,手里搓着针线,眉头皱得像麻花。她琢磨着,田家不想结亲了,自家家境又破落,确实没必要死赖着这门亲事。她又想起大娥。大娥一直对庄周有意思,年纪不小还没嫁人,听说就盼着庄周呢。大娥父亲裘老师有学问,对庄周也很赏识。这么一想,庄周母亲眼睛亮了,要不和裘家结亲?说不定是段好姻缘。
庄周母亲说庄周奶奶商量。装老夫人可不这么看。在她心里,田珞这姑娘就像盛开的小花,善良又懂事。这退婚明显是她父母的主意,田珞并不想退。两家又是娃娃亲,从小定下的缘分,哪能说散就散?不如等等,说不定过些日子,田家就回心转意了。
庄周听了奶奶这话,心里像燃起一团火,腾腾直冒。他打心底赞成奶奶的想法,攥紧拳头暗暗发誓,这辈子非田珞不娶!哪怕前路千难万险,他也要守着这份情,绝不退缩,就像院里那棵老椿树,稳稳扎根,任凭风雨吹打,都纹丝不动 。
这几天,田珞心里的郁闷,始终没消散。她原本满心都是期待,觉得只要自己绝食,母亲心疼她,就会在父亲面前为她求求情。说不定父亲一松口,就能改变那非要她嫁到惠家的执拗决定。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在母亲心里的分量。母亲虽说态度比父亲温和些,但在这婚事的重大问题上,可是铁了心站在父亲那边,一门心思要把她许配给惠施。
那天晚上,田珞好不容易寻着个机会见到了庄周。她满心都是委屈,神情决绝,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想法全倒了出来:“只要爹妈不改变态度,我真的不想活了。”
庄周听后,当场就激动地回应,要是她寻短见,自己也绝不苟活于世。
田珞心里明白,自己已然被这婚事逼到了绝境,可她又怎么舍得让心爱的庄周跟着自己一块儿赴死呢。她强忍着满心的悲痛,想着劝庄周看开些。
“我走了以后啊,还有大娥喜欢你呢。”田珞缓缓说道,“我早就知道,大娥她爹对你可是十分欣赏的。而且啊,我哥哥田需从小就喜欢大娥。前些日子,我还听说父亲让曹醛给田需和大娥保媒呢,只不过大娥没答应。听二娥讲,大娥心里一直还念着你呢。”说着,田珞轻轻握住庄周的手,“你和大娥要是能在一起,肯定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她上次夜晚偷偷见了庄周,被父亲发现了,他便留了个心眼,晚上直接在外面把她的屋门上了锁,她再也没办法偷偷溜出去了。
这几天,父亲一门心思忙着给哥哥田需筹备婚事,母亲也整日忙着做新被褥,家里一片热闹景象,却没有一个人在意田珞内心的痛苦。
田珞只能趁着白天,找机会溜出去和庄周说说话。她心里想着,把该讲的话都讲完,回到自己房间,找根绳子一了百了,干干净净地离开这个让她满心烦恼的世界。她多次暗自思忖,要是人真有来生,那该有多好啊。她一定要投胎到一个不那么看重官员身份地位的人家,然后顺顺利利地嫁给庄周,两人恩恩爱爱,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憧憬啊。
早晨,田珞简单吃了点饭。她想,自己要死了,总不能做个饿死鬼吧。吃完饭后,她轻轻推开东屋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她赶忙蹑手蹑脚地朝着庄周家奔去。到了地方,却发现庄周家房门紧闭。她轻轻地唤了几声,“子休哥,子休哥……”,没人应答。 田珞心里一阵失落,他们一家人都去了哪里呢?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田珞满心的话无处倾诉,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田珞就那样站在大椿树下,满心失落且无助。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想到自己未知又悲惨的命运,泪水忍不住簌簌滚落。她不知庄周何时才能归来,更不知自己这满心的悲苦该如何排遣,只能在这一片寂静中,独自承受着无奈与哀伤 。
自从田家提出退婚,庄周就像丢了魂儿一般,吃饭没了胃口,读书没了精神。奶奶和母亲,看着他这样,整日以泪洗面,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庄周骨子里有志气,没消沉多久就想通了。他心里明白,爷爷和父亲都已离世,如今自己可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这家里家外的大小事儿、所有担子都得由他来挑。他不能就这么倒下,必须得坚强起来,肩负起赡养奶奶和母亲的责任。
早晨,庄周随便吃了几口饭,就跟奶奶和母亲说了一声,他要去南田翻地去了。奶奶一听,赶忙从屋里出来拦住他,心疼地说道:“孙儿啊,夏苗都安排妥当了,头遍地也都锄过啦。这天热得像着了火似的,你就乖乖在家看看书吧,别去受那份罪。”
“没事,奶奶。”庄周笑着安慰奶奶,说完便扛起铁锹,顺手拿起镰刀,迈着大步朝着南田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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