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以为,这也是灵溪嫁进户部尚书府的一个交换条件。”
“然后呢……不是么?”
常慧心摇摇头,“还真不是。我让你爹仔细打听过,得来的消息是,赵仲樵发现黄铜矿一事,乃是窃取了他人的功劳,但洛思潼能提前出狱,全是她自己的本事。”
换句话也就是说,在洛思潼意识到老夫人不遵守规则,她成了弃子后,她就不再对那些亲人抱有希望了。
她开始自救,并积极自救。她是拼上自己的性命,才从那地狱中逃出来的。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知道攀不上咱们,她也不想得罪咱们,她便会去约束灵均。”
事实还真如常慧心所说,在赵灵均又一次提议,去肃王府报丧时,洛思潼与赵灵均的发妻,也既是那修国公府的姑娘,一道出声阻止了他。
那修国公府的姑娘名叫王淑仪,她怀了身孕,肚子也挺起来了,可浑身上下也就肚子大了,其余地方却消瘦不少。整个人比之刚成亲那会儿,更是憔悴又虚弱。
因修国公府行巫蛊之事害君,全家都被发落了,王淑仪在昌顺伯府的日子,立马就不好过了。
她这些时日都少言寡语,谨慎自持,非必要绝不踏出房门一步。
可老太太去了,公公又不在府里,赵灵均作为伯府世子要出面忙碌丧事,她是伯府的世子夫人,自然也不能懈怠。
可因为她没了娘家,在赵灵均面前就说不起话。
洛思潼到底是心疼这个儿媳妇,便阻了她的话头,抢先一步与赵灵均说,“都在京城住着,两家也没隔几条胡同。你祖母去逝的消息,昨天就该传到那边府里去了。他们既然只当做不知,那便是没想继续与府里来往。”
赵灵均一脸气愤与落寞,“娘,是我想死皮赖脸的扒上人家么?您儿子是读书人,我也是要脸的。可若没有个体面的人来吊唁祖母,这丧事办的必定难看。”
父亲失势后,围着父亲转的那些二世祖全都散了个干净。虽然父亲如今起复了,但只一个微末小官,又有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这不,祖母昨日去了后,灵堂立马就立了起来,可从昨天到今天,前来吊唁有那一个是拿的出手的?
要么就是些官位没父亲高的小吏,要么就是些做生意的商贾,正经的通家之好,虽都遣了子弟来,可按规矩,祖母是长辈,他们便是让当家人来拜谒,那都是应该的。
赵灵均面色灰败,“但凡户部尚书还在任上,祖母的丧事也不能是这般光景。”
可户部尚书在月前致仕归乡了。
他致仕的折子是在大朝上递上去的,陛下连象征性的挽留都没有,便直接允了。
这谁还不知道其中有事儿?
只是,许是碍于户部尚书这些年来劳苦功高,许是还念着过往的情分,陛下没有发落他,只给了个体面,让他自己退了。
这些事情,都是赵灵均在酒楼茶馆中,听人说来的。
他觉得非常有道理。
忍不住也在暗中猜测,户部尚书到底是和安王搅合在一起了,还是和宁王有些首尾相接?
反正必定是沾上这两个判王了,若不然,陛下不会这么不留情面。
却说户部尚书致仕后,要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
他嫡亲的妹妹赵灵溪,却在此时做了一桩大事——她亲自去京兆尹衙门递了状纸,说那一家子谋杀她。
赵灵均嫌丢人,没有出面,但他娘是亲自跟了妹妹上了公堂的。
也是那时候,赵灵均才知道,灵溪下定决心与户部尚书府撕扯开,其中竟有几分她娘的功劳。
这案子判的很快,因为灵溪的证据确凿。
具体是何等证据,他猜测不出,只听说负责验身的老嬷嬷,将灵溪身上的伤况,一一书写面呈,京兆尹大人当堂说出了“人面兽心”“灭绝人性”之词。
有切实的证据,又是以“谋杀”的罪名状告,又逢户部尚书府图穷匕见,灵溪顺利从那府里脱身而出。
她也是个绝的,临走还狠狠的坑了那府里一把。只把那府里说的跟个魔窟一般,还说三爷的种种恶行,全是老尚书纵容的。
逼得那老尚书没办法,连夜离京。
他要将灵溪送回去,灵溪却又说,她将带了虫卵的饭食喂给了三爷。那虫卵孵化以后,会变成长长的线虫,那虫子会钻进人的脑袋里,钻进人的五脏六腑,等有朝一日啃尽了三爷的血肉,三爷就会暴毙。
灵溪问他,不想再多一个杀人犯妹妹吧?
如今他也知道了这件事,也算是同谋了,他不会将这件事透漏出去吧?
赵灵均每每想起疯疯癫癫的妹妹,心里便忍不住打哆嗦。
他不想承认自己有些怕灵溪,但事实却是,他看见灵溪就严重的身心不适。
那种心虚气短之感,不仅是因为欠了妹妹的情分难还,而造就的心里愧疚。更重要的是,他对灵溪有了恐惧心理,唯恐灵溪一个不顺心,连他也报复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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